“天王万岁万万岁,小的猪油蒙了心,被那朱明贼兵胁迫,无奈之下,这尚家庄才被其盘踞,用作抵抗徐州天兵的营地,现在天王救尚家庄上下于水火之中,尚家上下感激不尽,小老儿家中两个孙女今年十五岁,献给天王身边伺候,天兵钱粮所需,尚家愿意竭力报效。”尚家太公年纪大了,声音中气不足,不过说得却很流利。
赵进笑了笑,开口说道:“这庄子想要打开可不容易,我记得几次兵马过境,尚家庄不卖这个面子也就不卖了,怎么这次就被胁迫了,你怕官军,就不怕我吗?”
尚家太公身子一震,而他身后跪着的两个女孩头都不敢抬起来,尚家太公似乎犹豫着什么,不过没多久就抬起头,神色决绝的说道:“陛下慧眼,小老儿当时的确存着投机的心思,想要借官军的手为尚家捞取好处,当时尚家上下都竭力反对,小老二一意孤行,陛下,要杀要剐,小老儿一身担了,只求不要波及尚家其他人。”
赵进点点头说道:“一人生死算不得什么,尚家存续才是最要紧的,你这个太公倒是当得有觉悟,倒是你们尚家的这双胞胎姊妹,我在徐州时候都听过,具体是什么来着?”
这话却不是问尚家三人,而是身边家丁,那家丁看着年纪偏大,凑在赵进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赵进又是笑着说道:“你十二年前在商丘那边抱养了这对姊妹,想要养成了拿出去联姻,没想到会用在我身上吧?”
尚家太公浑身一震,愕然抬头看着赵进,赵进神情慢慢变冷,盯着尚家太公说道:“如果这天底下的豪强大族,平常时候对我恭恭敬敬,等官军一来立刻翻脸被胁迫,等到我打过来再交出个老头子抵命,弄什么青楼行院的伎俩联姻,简简单单就能躲过去,那么天底下谁还知道敬畏我赵字营,谁还知道这个教训。”
赵进脸上居然有了笑意,只是这微笑神情让那尚家太公浑身都颤栗起来,赵进继续说道:“不管谁做皇帝,不管是哪朝哪代,都要让你们在地方上长存是不是?今天你死了,家里子侄孙辈还在,早晚都要报这个仇是不是?换了别的强豪,这时候是不是要把你搀扶起来,抚慰几句,然后收用你养的这两个女人,成就一段佳话,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陛下..进爷..尚家,真是小老儿自己做的这混账糊涂事,和尚家其他人无关啊!”尚家太公声音已经颤抖起来,顾不得什么镇静和奉承,几乎是吼了出来。
“这几天我也是绷着一根线,有口气憋闷在心里,你想求见,我就见了,怎么处置你们尚家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们尚家要紧的这几支不会有一个人活下来,不管是留下的还是逃走的,他们只有死路一条,你们产业会成为我赵字营的产业,你们尚家的其他族人会去河南省外做赵字营的庄户苦役,五年十年甚至更久才会脱身,你听到了吗?我其实一直觉得好笑,赵字营对你们讲规矩讲体面,不像官府和官军那样强吃强要,怎么就让你们有这样的心思,觉得我这边是块肥肉,人人都要啃上一口,你们脑子坏了吗?”
说这些话的时候,赵进很淡然,却是一口气说完,每说一句,那尚太公就抖一下,脸色就苍白一分,他身后两个年轻女孩已经吓得瘫坐shī_jìn,都已经崩溃了。
等赵进说完,那尚家太公的颤抖却停了,脸上也有血色涌现,什么小心谨慎惶恐全然不见,只是咬牙切齿的盯着赵进,闷声说道:“官府官军强吃强要,可他们来了就走,我尚家还能借他们的力量压服百姓,可你赵字营来了就不会走,还要断我这等士绅人家的根子,你们倒是讲规矩,可这规矩一分通融也无,这么慢慢下去,我们尚家辛苦攒下的基业就被你们挖空拿空,到时候我家上下学武学文都全然无用,沦落到那些穷汉的地步,官府官军是狗,你们是虎,他们丢块肉就能打发,你们却要吃人,尚家要和你们拼,这普天下的士绅大族都要和你们拼,狗贼,你们早晚要遭报应!”
“混账!”张虎斌怒喝一声,已经拔刀出鞘。
赵进脸上的笑容变得戏谑,调侃说道:“看着倒是不傻,像是把来龙去脉看得清楚,可我已经指出更好的路给你们走,你们不去走,却觉得我在断你们的命根,你这种才是真糊涂,带下去,脑袋挂在庄墙就好。”
“狗贼,我尚家有人在朝中为官,你敢这么丧尽天良,必遭报应,老夫在地下等着你!”尚家太公声嘶力竭的吼了出来。
“真有那一日,你我在地下相见,只怕还是今日这等情景,你还是别多想了。”赵进笑着说道。
那尚家太公骂完几句之后,好像浑身力气都消耗干净,只是恶狠狠的瞪着赵进,被家丁们架着离开,赵进长吐了口气,放松的说道:“虽说这骂人吵架无用,可找个人对着说几句,还是心胸舒畅。”
张虎斌在边上咳嗽两声,却是忍不住笑,等在一边的家丁在这个时候才小心问道:“进爷,这两个女人?”
“处置收容的规矩你们没学过吗?按照规矩做事,不要自己胡思乱想!”赵进的声音严厉了些,家丁连忙肃然听令,让那两个已经精神崩溃的女孩站起,向另一个方向押过去。
抓俘和杀戮是同时进行的,尚家在归德府虞城县一带盘踞几十年,要维持家业兴旺,想在民间有什么好名声是不可能的,就连尚家庄内的远房族人都有恨之入骨的,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