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灰用来硝制防腐,如今保存尸首都是用这个,说这话的人来自草原,应和点头的人来自山东,骑兵团非徐州出身的人很多,但大家都习惯说我们徐州,大家都把自己当成是徐州出身的老弟兄了,实际上在赵家军的团体里,已经按照年资分为几层,这“徐州老弟兄”是个约定俗成的叫法,这是赵家军中最骨干的力量。
“从前在草原上乱窜的时候,那里能想到今天,更想不到海这么大,这船能这么大,草原上一辆大车能装多少,这一艘船能装多少,还有这炮!”
天黑之后没多久,第一旅的一个团也急行军赶到这边,有了这个团的参与,骑兵们开始轮休,他们是在昨天被船队直接运送到永宁监城附近的私港登陆,然后直接用两门重炮轰开了永宁监城,骑兵们下马冲击,直接拿下了这座城池。
控制住永宁监城后,赵家军骑士第二团和第一旅的骑士连队开始出击,截断永宁监城和复州城之间的传讯,实际上是截断自北边去往复州和金州的一切联系,当然,两日之内也没有什么消息传递。
因为赵家军骑兵出现的突然,因为靠着骑兵的机动力确保没有漏网之鱼,所以复州城的建州女真兵马不知道北边的永宁监城已经被攻下,然后就有了接下来的阻击和堵截,赵家军的骑兵达到了最大的突然和震撼。
不过要做到这些很辛苦,没怎么坐过船的步卒在船上吃不好睡不好,晕船是家常便饭,而骑兵除了自己休息不好,还要照顾好自己的坐骑,马匹对船上的环境更紧张,要不断的安抚和喂食喂水。
上岸同样如此,步卒可以直接跳进浅海里向岸上跑,马匹却不行,只能找到合适的地方放下踏板,一艘艘船轮流进行,一艘大船都放不下太多的骑兵,这个过程更是漫长。
大队登岸后就是作战,拿下城池之后立刻要布置追击和阻截,还要给复州城下的陈昇那边传递消息。
骑兵团和骑兵连队的马匹一直保证充分休息,但骑兵们却是骑兵和步卒的活计都在忙碌,很多人到现在还没睡过。
以后如何不论,眼前的局面已经确定了,大胜,甚至可以说得上完胜,接下来要做的都是收尾的事情,有相对不那么辛苦的步卒接应,骑兵可以休息,骑兵们强撑着伺候完坐骑,就那么彼此靠着,或者在地上铺一张毛毡呼呼大睡。
骑士团第二团的团正巴音双眼都是血丝,也不住的打哈欠,不过他没有睡,他的亲兵在轮流休息,轮流叫起几个连队,必须随时有人保持清醒状态。
第一旅过来追击的团正已经来交流完毕,自己去忙碌了,巴音靠在马背上,时不时的拿出个银壶抿一口。
这银壶里装着的是汉井名酒,赵家军严禁战时喝酒,不过蒙古好酒,对这醇厚的烈酒没有抵抗力,后来索性给连正以上的统一打造了银壶,二两的分量,战时一天只有这么点,多喝私戴的军法处置,但巴音和下面一干人分得清轻重,一直就这么维持下来。
正喝酒的时候,一名大队正却凑了过来,低声说道:“额吉,听那帮当差的孩子们讲,打完建州,咱们肯定要去草原上动手,咱们进爷的心思可大的很。”
“额吉”是蒙语里兄长的意思,他也就是这句蒙语,其他都是徐州口音的官话,说这些话的时候,这大队正满脸兴奋。
“你没事别总去跟那些孩子们打听,他们跟在进爷身边办差事福分,别因为乱说话被赶出来,你那就是害了他们。”
“没事,他们和我讲的,一定是让透出来的风声。”
听到这大队正满不在乎的回答,巴音倒是忍不住笑了,当年王自洋从草原上搜罗人口进献给赵进,曾经有几批年纪小的孩童,女童一边放在徐珍珍和木淑兰这边做丫鬟,一边放在父母那边,在赵进父母那里的学些女红家政,跟在徐珍珍和木淑兰这边的则不光是伺候人,有人学着管账管事,有人学着刺探之类。
因为赵进这边一切简单,伺候人往往是徐珍珍从徐家带来的,木淑兰这边则是闻香教的旧部,新招进来的人里就只有这些女童了,她们实际上是奴隶的身份,而且因为赵家善待宽厚,个个都是死心塌地,反而可以交待教授一些机密要紧的事。
男童那边也差不多,这些人赵进手里有一批,放在教导队里,王兆靖手里有一批,做文案机要。
因为这些孩子出身蒙古,女孩子们在内宅不方便相见,男孩子这块很受骑兵各部的喜欢,这位和团正巴音说话的大队正,年纪比其他人大不少,原来有过妻儿,却死在了草原上,所以对这些草原上来的男童女童格外亲近,时不时的嘘寒问暖,也有些旁人晚知道的消息流露出来。
这些少年涉及机密,内卫和情报几处盯得紧,他们彼此间也在监督,泄露机密的人早就被清洗掉了,但现在还有消息放出来,无非是向外吹风,让知道的人知道,或者让大家心里有个准备。
那通风报信的大队正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嘿嘿笑着不以为意,却又压低声音说道:“我估摸着,等这关外打完,再把其他的省拿下来,就该对草原上动手了,依咱们进爷的性子,可容不得天底下有别人的地盘。”
这话说的很大,不过大家都觉得理所当然,有一搭没一搭在闲聊的巴音却坐正了身体,脸色变得肃然,这大队正能知道的消息他自然也知道,只是从前不怎么在意,赵家军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