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要如此苦苦相逼?”
“苦苦相逼?差爷说得好!只不过不知道到底是谁苦苦相逼呢!!”大汉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狞恶,“差爷几句话就想要断了咱们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财路,难道不是差爷苦苦相逼吗?”
“你们做下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还要怪我!畜生!”齐望忍着痛苦,破口大骂。
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抢先动手,齐望是因为刚刚受了点伤,需要恢复一下,而大汉则是在等待他的手下们过来,免得自己这个和困兽犹斗的齐望死拼,出了什么闪失可不划算。。
“伤天害理?坐地收钱,不偷不抢,敢问有何伤天害理呢?”大汉冷笑着反驳齐望,“要说伤天害理,朝廷里面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少了吗?别的不说,朝廷上下贪赃枉法,东厂锦衣卫四处勒索残民,搞得天下昏乱不堪,这不是伤天害理是什么?小的们只是投靠到衙门手下,靠给知府大人卖点力气吃饭而已,要说伤天害理,哪里比得上差爷你们呐!”
这番讽刺中又带着挖苦的话,让赵进心里更加愤怒了,他全身都在颤抖,然后发觉自己的伤口变得更加痛苦了,只好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恼怒,暗中用布条来止住自己的血。
“你们对锦衣卫动手,到时候我看你们怎么交代,你们的知府也保不住你们!”
“嘿嘿,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差爷还真以为自己回得去吗?只怕过了今天,差爷就再也不能见到天日了……既然如此,又有谁告诉上面我等袭击了锦衣卫呢?”大汉仍旧在冷笑着,“再说了,差爷难道如今真以为大明还是个香饽饽吗?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本来就是一伙干拦路剪径这活计的兄弟,知府大人觉得我们身手不错,又因为现在天下大乱所以将我们拉进了公门。嘿,真别说,这公门还真是不错,伤人放火比当年还轻松,知府大人还让我们干起了老本行,穿着公服来干这剪径的勾当,你倒说说看,这官府和强盗又有多少区别?不就是一路货色吗?!只是公门规矩多,兄弟们有些受不住,兄弟们早就心里有了打算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要真是在大明这边没了饭吃,小的们也可以和那些溃兵一样,聚集起来呼啸山林,活得不知道得多快活!实在不行就去投了那徐州赵进,干脆也给赵家天子当差,也当一回新朝的从龙功臣,哈哈哈哈!”
齐望没想到,这些差役居然原本就是一群强盗,而且居然被此地的知府也弄到了衙门当中,默许他们干了这些残民的勾当。在这些差役的眼中,如今大明朝廷竟然已经被当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这些人明明吃的也是大明的皇粮,脑子里面想的东西却和他完全不一样,也对大明没有任何眷恋,没有一点知恩图报的心思。真真是厚颜无耻!此地知府也更加是衣冠qín_shòu,毫无良心!
血流得越来越慢了,伤口也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痛,他感觉刚才一度有些晕眩的身体现在又重新恢复了精力。
就在这时,他的耳中响起了从各处传过来的沙沙声,那些差役们看来已经听到了首领的呼唤,正向这边赶过来,而且越来越近了。
大汉也听到了自己的手下正朝这边赶的声音,他的笑容一下子变得更加轻松了,“这里风景倒也不错,把差爷埋在这里,也不算是辱没了差爷吧?”
齐望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他的腰身垂得越来越低了,眼睛的视线也变得越来越锐利。
周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树木的间隙之间,几个人影若隐若现。
“如果乖乖束手就擒的话,小的们可以给差爷一个痛快。”大汉拿起了手中的刀。“要是差爷不肯乖乖就擒的话,说不得要受多少苦楚了……所以……”
就在他还在冷言嘲讽时候,齐望突然顿足,然后往后面一蹉,然后转身就往后面跑。
地上的树叶被他这样重重一顿,顿时就飘散到了半空当中。
“想跑?”当看到齐望猝然逃跑的时候,大汉怒喝了一声,然后提刀就向齐望冲了过去。
撒在半空当中的烟尘和树叶碎屑实在太多,所以当他冲到齐望刚才所处位置的时候,下意识地闭了一下眼睛,挡住了扑面而来的烟尘。
当他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他骇然发现,原本他以为正在向外逃的齐望,正穿过灰幕向他冲了过来。
在他的眼里,齐望的面孔狰狞,眼睛里面也满是凶恶,就像是抓住了猎物的猛兽一样。
来不及躲开了,他昂起头来大喊了一声,然后硬起头皮提刀往上一扫,硬生生地格挡住了当面劈过来的一刀,但是因为齐望的用力很猛,他不由自主地向后面退了几步。
地面是松软的泥土,坑坑洼洼十分不平,退了几步之后,气血翻涌的大汉突然踩了个空,脚步也绊了一下。
不好!当闪脚摔了一下的时候,大汉心里大叫不妙,但是身体仍旧不由自主地向旁边栽倒了些许。为了护住自己的身形,他疯狂地向旁边舞刀,但是在重心不稳的情况下,刀的挥舞虽然势大力沉,但是却根本没有起到保护作用。
齐望激起的烟尘碎屑已经慢慢地落到了地上,空气中只剩下了一些淡淡的薄雾,齐望瞧准了对方的空档,然后横刀重重地扫了过去。
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的这重重一刀,虽然大汉勉强格挡住了,但是刀重重地压了下去,最后在对方的肩膀上留下了一条深深的刻痕。
“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