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也不嫌烫,抓起包子就大吃起来,油汤顺着嘴边流下,那仆役送到这边应该是告一段落,站在那里说道:“外面几万流贼,咱们这徐州不知道能不能守住,”
一个混混三两口吃下一个,然后又抓起个包子,含糊着说道:“怕个毬,当年白衣贼过徐州的时候都没打下来,那是骑着马的亡命,外面这些饿掉了半条命的能干什么。”
所谓白衣贼是几十年前的所谓白衣神兵,是养马的马户造反,这些人南下北上,也曾路过徐州,围攻多日却没有打下来。
王家的不少仆役都是从京师那边跟着回来的,对这些典故也不懂,只是在那里点头。
“怎么回事?”一个混混叫了声,这边三个人都能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还有闷声的吆喝:“站住!”
两个混混把手里的包子一丢,都是拿出了自己的兵器,无非是短刀斧头,看着眼前路口有一个中年人狂奔过来,身后跟着十几名汉子,稍一分辨就能看出那中年人是被后面的人追。
“救命,救命,我伺候过进爷!”跑在前面那中年人撕心裂肺的喊道,追他的十几个人也从怀里扯出了兵器。
两个混混本来想要让开,听到“进爷”这个称呼立刻停住,一个混混扯着嗓子大喊道:“兄弟们,这边有人硬闯,人多挡不住,大伙快来帮忙!”
另一人怒声喝道:“进爷和王公子的地盘,你们不知道死活了吗?”
在这徐州城内,报出赵进的名号足以吓退大多数人,可追过来的十几个汉子彼此看了看,居然拿着武器继续前行,看他们杀气腾腾的模样就知道不对。
就在这时候,那两名混混身后有人涌出来,同样也是气势汹汹“这地方都敢闯,不想活了吗?”
最外围的几十个混混本就距离不远,本来这脚步声就让人觉得不对,这么吆喝起来自然都过来了。
跑在前面的中年人气喘吁吁的,已经有点支持不住,一进这个范围脚步踉跄了下,直接趴在了地上,看着这么多人涌出来,后面追赶的十几个人停下了脚步,随后他们看到了手持长矛的家丁出现在另一边路口,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打过,有一人朝着地上吐了口,怒声骂道:“叛徒,早晚要火烧了你。”
这十几个人扭头向外跑去,到路口一拐就不见了踪影,这边混混和家丁们也知道守卫宅院要紧,没人去追。
“这不是烧香的郑全吗?”
“据说他们两口子是徐州地面烧香的大人物了,怎么来这边了?”混混们都是地头蛇,自然认得。
郑全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气急败坏的说道:“我儿子和闺女都给进爷做事,快派人去救我婆娘,快带我去见王公子,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去说,快去,不然这徐州城就危险了!”
他这一通话里要做的事情当真不少,王家的护院和家丁头目一合计,五名家丁,两名护院再叫上几个混混,护着郑全一起离开这边,这郑全一开口就把进爷名号爆出来,又扯上这徐州的安危,谁也不敢轻忽。
护院家丁们拿着兵器,但真正起作用的倒是混混,这帮人没走出几条街道就遇到了相熟的,立刻喊人到处报信,不多时,又有几十个混混过来,一帮人去了王家那边继续护卫,一帮人跟着这一队,人多壮声势,刚才追郑全的可也有十几个。
郑全的宅院距离这边不算太远,一干人匆匆赶到却看见院门屋门都是敞开,看到这些,走在人群中的郑全腿就是一软,险些跪在地上,大家直接这么冲了进去,屋子院子一片狼藉,显然刚有人进来搜检过,这时候郑全倒是有了精神,跑进厢房推开屋角的一个柜子,露出了下面的地窖。
“家里的,你在吗?”
地窖里传来一声回答,郑全身子一软,这次则是因为放松了,不过他甚至都没顾着打开地窖的盖子,转身就说道:“劳烦几位带我婆娘去王公子家,现如今也就是那里能安全点,我现在就要去见王公子,大事,天大的事!”
信或不信的,看到郑全家里这个样子,他又是如此惶急,而且混混们都说这个人是城内烧香教门里的头目,大家也都跟着郑重起来。
去了西边城墙找,却得知王兆靖被打发到北门去了,大家急匆匆的又去北门那边,王兆靖又是不在,领着郑全的人们索性兵分两路,一路带着郑全去东边,一路则是骑马去南边找人。
“赵字营几十家丁,咱们王家三十护院,加上城内市井里可用的青壮,咱们这几百人未必就次于官兵和团练,可他们偏把我当孩子对待。”王兆靖在城头抱怨说道,此时他正在东边的城头上。
北门是凶门,加上多少年来外族入侵都是从北向南,所以各处城池的北门一般都是堵死不用,说白了这里就是一面城墙,守备起来相对容易,王兆靖看了看那边的警备,就带着人来到了东边城墙上。
对王兆靖的抱怨,站在他身边的河叔只是笑着说道:“少爷,他们可不敢让你有个闪失,徐州上下还等着老爷帮他们兜底。”
这里面关节,大家心里都是清楚,王兆靖一愣,苦笑着摇摇头,他看向城外说道:“流贼只是盯着西面不放了,这几边都是安静的很。”
河叔刚要说话,却看到了上城墙的人,皱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