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澜果然不说空话,也不会做多余的设想。
仅仅在过了一天之后,苏文若一早上班,就接到李承郁的电话,说是已经租下了这栋楼三十四层,而在文林公司楼上的三十三层,其中一家小公司也同意把租赁合约转让给他们,但是要补偿他们新办公地点的装修费用,简单的说,装修只是由头,要一笔补偿才是重点。
而三十三层另一家小公司,是一家软件开发公司,听说搬来才没有几个月,想来没有那么容易能拿下。
不过这也只是时间问题,秦江澜已经放话,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就已经说明了,如果秦江澜想要在这边办公,就没有他办不到的事。
这样一来,如果真能如预期的那样,文林公司所在的三十二层,加上三十三和三十四层,连着三层打通,公司规模眨眼间就扩大了数倍。
公司辉煌高大上,员工也有面子,难怪李承郁会这么兴奋。
苏文若由此看出来秦江澜和于林在处理问题能力上的差别。
昨天开会时,两人的提议,都曾被她暗暗否决,又跟着被她的肯定,因为她总是会莫名其妙的肯定某个判断,接着又推翻来否定自己的看法,然而事情往往到了最后,才能去判定结果有用或者没用。
秦江澜和于林在问题的决断上,风格决然相反。
于林会避开困难,用更容易达到目标的途径去解决,强调可以预见的利益,选择性忽略弊端,也就是只看郊外办公楼租下来容易,租金便宜,地方大这些优点,不考虑客户和员工的体验,这样其实也并非不对,于林的底气来自于公司的实力,不用乎那点客户体验,还有他身上担着整个公司的成本,要养活那么多人,有风险意识求稳妥,可以简单的时候就不让事情变的复杂。
秦江澜从始至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才会去做什么,他不会退而求其次,遇到问题就攻克解决问题,而不是选择避开看似不可解决的困难,在他的眼里,困难就像弹簧,只要他足够强,困难就会变弱,压得彻底,弹簧就弹不起来,所换来的效果,往往大于预期。
这两个人,一个没有棱角平淡无声的稳打稳扎,一个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雷厉风行必须达到目的。
可这样的秦江澜,却在喷雾器二代研发设计上,算漏了可能出现的意外的许老师,就这样输给了于林。
之后的事,苏文若只感觉到秦江澜在避开她,大约就是他遵守承诺选择退出。
秦江澜明明不是个甘愿退而求其次的人。
这些日子他无视她存在的态度,却在昨天会议上突然不顾于林在场就逗弄她,更是让她大惑不解。
秦江澜在苏文若的心里,简直成了迷一样的存在,她越来越看不懂他。
李承郁在一个小时候来到了文林公司,应该是刚从楼上谈租凭事宜下来的,坐在苏文若的办公室里给秦江澜打电话:“秦总,这边三十三楼那家软件开发公司,不太好办。”
苏文若正一头扎在电脑屏幕上看报表,猛一听李承郁对着电话讲的内容,似乎是楼上那家软件小公司不肯转让办公室?
李承郁还在跟秦江澜讲电话:“那家公司的小老板称他们刚搬来这里没几个月,不想总搬来搬去,说这不是钱的问题,总之太复杂了。”
李承郁刚挂了电话,苏文若急忙从办公桌后面走出去,问道:“什么情况?不是说已经谈妥了吗?”
李承郁苦恼的摇头说:“这个楼上,有两家小公司在办公,其中一家已经同意转让租赁合约了,另一家的老板是个九零后,年轻自以为是,说他不差钱,让我有多远滚多远,骂的难听着呢,我没好意思跟秦总说。”
苏文若没想到居然还真遇到了问题,秦江澜说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算问题,现在这个已经超出钱的能力范围之外,特别是一些年轻创业的小老板,自认为自己很牛逼,死要面子装清高,自称不差钱,这回秦江澜该是没辙了。
想不到秦江澜也有拿钱使不动的时候。
她现在非常想看看,秦江澜在那头会是个什么表情:“你刚才给秦江澜打电话,他说怎么处理?”
李承郁瘫在椅子上说:“秦总说,等他忙完自己过来。”
居然要亲自出动,看来楼上那家小软件公司,也是块难搬的石头。
李承郁也只好坐在苏文若办公室等着秦江澜来,还表示很郁闷:“苏姐姐,你说秦总会不会认为我很无能啊,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得他老人家亲自过来,也不知道等下会不会被训一顿。”
苏文若不以为然:“要是他会认为这是小事,就不会自己过来了,跟着他这么多年,你竟然还不了解他,也是够无能的。”
李承郁一脸冤枉:“我又不是他女朋友,怎么跟你比……”
话到这里,李承郁顿时知道自己大概祸从口出了,慌忙伸长脖子警惕的看进去大办公室里的于林,生怕于林听见会当场出来把他爆炸在原地。
然而转过头刚想说还好于总被听见的话,接到的是苏文若凶光乍现的眼神:“想死啊?”
李承郁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我我,我什么都没说啊!”
苏文若张牙舞爪噼里啪啦的一通拍在李承郁头上:“让你口没遮拦,于老板很快也是你老板了,给他听见了你等着凌迟吧!”
李承郁缩着脑袋防御:“口没遮拦我承认,但你不觉得遮拦的确有其事吗?没事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