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成真人虽是受伤,可渡劫中期修士的全力一击确是非同凡响,天罗暗自心惊之余,竭力闪躲,红影瞬动,数息间避过了千万次将将临身的剑锋,生死中已是徘徊几度。又在空中连化数重攻守一体的防御阵还击,在剑阵交击的火花迸散中,方才略带狼狈地险险落在十余丈开外。
渡劫大修的数量在整个黄桑界都超不过数十人,这些顶级大修士们即使未曾互相见过面,也几乎都听说过彼此的成名绝技,一招之间,两人便明了了对方的身份。
“万物五行,皆化为剑……可惜,如此绝妙的招数,仍然伤不得我,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优雅地抬手轻轻拭去额边一处细小伤口流出的血珠,天罗魔尊掠掠稍有点零乱的长发,清淡神姿与张扬的红衣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更显得他风情无限,“虚云第一剑者也不过如此!容成,你伤我宗门两位长老在先,又擅闯我宗禁地,今日我天罗留你在此,也是应有之义了。你还是先将那皇帝交出来,还可得个符合渡劫修士身份的死法!”
他这话说得极是笃定,拿准了对方与本宗两位渡劫魔尊对战,所受的伤肯定轻不了。就算对方修为上略占优势,可他带着重伤作战,自己绝对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输掉。
容成真人折扇掩口,强自咽下涌上来的鲜血,风度亦自不变,“尚还轮不到你一个新进小子在吾面前大言。且不说你们血月魔宗掳掠残害凡人的罪过,只这伤害凡世皇族之事,便是与我容成为敌。你不至于不知道,这皇族众人也是吾齐家的子孙吧,你们怎么会认为我能坐视你们魔修任意荼毒子孙晚辈?”
他口中与天罗魔尊搭着话,手上在暗运法诀,全神戒备。若是平日里对上这个刚入渡劫的天罗魔尊,就算对方阵法奇诡难测,可双方修为差距摆在那里,他完全能有十分胜算。只是现在自己胸中气血翻涌,经脉又简直象是被冻住了一样,连三成修为都难以使出来,确实是要麻烦了,只有……
只闻对方一声轻笑,“闲话少说,你令我流了一滴血,便来承受我这滴血的愤怒罢。”天罗魔尊手指一弹,那滴血蓬地散为血雾,迅速笼罩了几十丈内的空间,所触之处,瞬间草木皆枯。
看到眼前血雾扑面而来,容成真人护体剑光乍现,全身都隐入耀目的光芒中,光芒所照之处,血雾如向火之冰,眨眼尽散。
心知对方即使受伤,也不是容易对付的人,天罗魔尊并没指望一两招就能奠定胜基,道声,“注意了!”手掌一翻,出手便是他的成名之招,罗天化仙阵。在元婴时期,天罗魔尊就曾以此阵,杀死过高出自己一个大境界的正道修士。
这招无形无声,看似柔和却十分阴毒,攻击的对象不是敌人的身体,而是元神。据说此阵只要一发动,被笼入阵中的人便极难逃出阵法之外,且阵法一旦成型,就几乎破不了,直到攻击到敌人死去方才自动化散。
陷入阵中的人若不能在此阵完全成型前极短的时间内寻出阵眼解阵,错过了难得的破阵机会,就是把周围的一切存在都打成粉末,也破不去这见了血气便如附骨之蛆,直到缠死对方的无良阵法,就连高阶修士想用化身术脱逃都不行,最后只能被阵内邪法腐蚀神魂至死。
容成真人只觉似有一阵阴风吹过,头便开始疼起来,眼前景物都恍惚着或近或远变换不定。他试图以剑气防御,却毫无效果,只觉疼痛变得无处不在,这是直指元神的攻击!
他暗道不好,看来对方出手就是他那号称绝杀的成名大招。心知这罗天化仙阵的阴损,容成真人一个高阶雾隐诀遮蔽了周围方圆数里,不肯让对方看到自己一点失态之色。现在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当然是找到阵眼破阵,但出于天罗魔尊之手的阵法,哪有这么容易就能让人找到阵眼的?怕是什么头绪都没找到,自己的元神就已经承受不住这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而崩溃。
看来只能试试这个办法了,暗运周天竭力减轻着元神的痛楚,容成真人挥袖把顾萌萌弹了出来。
顾萌萌原本正在容成真人的袖子里,边与齐明姬和齐承杰,齐烈简略解说着修士之事,边担心着外面的情况——这变态这么急急忙忙不发一语地把这两个人扔进来,外头多半是又来了强敌,他现在这身体状况,能发挥出多少修为还真是难说的很。
正忐忑间,她眼前一模糊,竟是被拉到了外面。
“真人!你怎么啦!”周围一片白雾,她只能看见离自己咫尺之遥的容成真人脸色苍白得一丝血色也无,揉着太阳穴似乎是很不舒服。
周围显然是非自然的雾气,这,难道还是在与敌人对战中?顾萌萌心下紧张,边警戒着边迎上一步,扶住了容成真人。
容成真人放下揉着太阳穴的手,询问她的声音仍然很平静,“你感到不舒服了吗?”
“没有啊。”顾萌萌回答。虽然这里气氛很奇怪,阴森压抑,似乎弥漫着某种不知名的危险,但是身体不舒服还真是没感觉到。
“果然我想的没错。”容成真人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随之一股灵力就沉进了她的丹田磨弄起来。
“啊,你做什么啊,不要!”顾萌萌挣扎着想从他怀里离开。这变态犯了啥毛病,周围这么奇怪的环境,不知有什么危险,他竟然还这么不要脸地在魔修的地盘上要与她灵力双修。这般好色不要命的行动,真是丢脸丢到魔修跟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