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董胜开他们从路茉莉楼下撤退一个星期后的一天下午,路茉莉走进了天官牌坊高高的飞檐斗拱的紫气东来的大石柱,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铺着地砖的小广场上的时候,没有引起那里人的任何注意,只是引起了那只牧羊犬老虎的兴趣,用*漉漉的鼻子在她的手背上蹭了一下,路茉莉就吓得大叫了一声,就被所有人看见了。
"别怕。"田大妈在安慰路茉莉:"老虎是想记住你。"
路茉莉就把自己的手伸了出去,让老虎记住了自己的气味。
"没什么公事。"路茉莉的话说得很巧妙:"就是顺便过来看看,有些事想请教一下杨大爹的。"
"找我?"杨大爹有些惊奇:"你也许不知道,我们这栋大楼的事归和尚……也就是张广福管,也可以找肖外长,关于女人的事,小猪的大妈妈不在,可以找小园的奶奶了解情况,找我没有用的。"
"我是专门来找您、谢谢您的。"等到面前只剩下杨大爹一个人的时候,路茉莉才把自己的来意轻声说了出来:"没有您和董胜开、还有他的那些朋友的帮助,也许我就……"
"等等,等等。请路警官把话说明白一点。"杨大爹给她拿来一瓶可口可乐,着重强调说:"为什么要感谢我?"
路茉莉就坐在杨大爹小店的那张大大的柜台前,从那次云集隧道里的意外汽车刮擦事故开始说起,就说到了自己丈夫的那场飞来横祸,说到了自己的痛不欲生,说到了自己的追悔莫及。当然也说到了自己的那些绝望的念头,还有想离开人世的决心和打算。连路茉莉自己都感到很奇怪,有些话从来没对人说过,这辈子也不准备对任何人说,可是在这个坐在她面前,平静地望着她,那眼光里透露出来的平静和温暖就给了她极大的鼓励和安慰的老人面前,她感到了**的安慰,还有那种无法用语言和文字进行表达的信任,她就把当时自己的想法和准备采取的行动全都说给了这个慈祥而又值得信赖的老人听,一点一滴也没漏下。
"在那样突如其来的**悲痛面前,谁都会难以承受,谁都会想到逃避,这是情有可原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能够说出来就把心里的思想包袱给放下了,就彻底摆*了那种长期以来跳不出、甩不掉的魔咒怪圈,就会从此开始新的、属于自己的人生。"杨大爹说的很柔和,也很慢:"那种思想上的负担是事实存在的,也是不可回避的,每个人都有。想凭着什么所谓的心理**和适当的开导想取得明显的效果,简直是天方夜谭。心病还需心药治,心药就是自己的领悟和自己对生命和未来的留恋,警长他们不过就是一种促进剂而已。"
"警长说。"路茉莉有些吞吞吐吐:"是您要他们去我家楼下值守的,所以……无论如何要当面来谢谢您。"
"无功不受禄,这是怎么回事?我事先一点也不知道、也没有人对我说过那帮家伙居然那样做过,不过倒是有些奇怪,好几个月都没有看见那几个家伙一到晚上就呼朋唤友、出出进进,跑到我这里偷酒喝了,晚上也没有听见那些家伙的大嗓门,的确还有些不习惯呢。"杨大爹恍然大悟:"路警官,胜开他们那样做真的没对我说过。也不是我要他们那样干的。通宵值守?连奥迪和奔驰也出动了?那么聪明透*的一群伙计怎么会想出这样守株待兔的笨办法,羞也羞死了!"
"您说的意思是。"路茉莉更加有些惊讶了:"董胜开那样说是骗我的?他们那样做不是您……"
"这可能吗?那样做笨也笨死了。"杨大爹调皮地在眨着眼睛:"你知不知道?我们二十四号楼这里有四大美人、五朵金花,还有王家老三的那七仙女,都是一些能说会道、聪敏过人的女子,晚上到你家里陪你一起睡,路警官不会有什么意见吧?不过实话实说,像路警官这样文静的女人,你恐怕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自己马上就会败下阵来,也会很快都成了朋友,思想上的疙瘩也解开了,还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那些家伙晚上怎么消遣?怎么就没想到在你家楼下的路边建一临时板房,找城管批一许可证,合理又合法,又舒服又热闹,还光明正大。"
路茉莉就惊讶的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做是方法问题,做不做是态度问题。不过南正十雄能做出这样的事也是值得嘉奖的。"这是路茉莉第一次听说南正十雄这个名字,也知道董胜开肯定就是十雄之一。杨大爹的话说得很诚恳:"老子说过: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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