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文氏的问话,范芳芳撇了撇嘴,道:“说起来,她也算是厉害,这么多年还没人能像她一样,在母妃眼皮子底下如此得宠,也难怪母妃如今对府里的小妾如此严防紧守。”
“不过是王爷见她年纪小,又刚来王府不久,对她多几分照顾罢了,哪有你说的那般严重!”
文氏状似满不在乎,说话之时却悄悄地注意着范芳芳的神情。
范芳芳轻笑着凑近了一些,小声回道:“要我说啊,母妃就是太紧张了一些,不过是个丫头片子,哪里能与母妃相比?母妃与父王乃结发夫妻,情谊如此深厚,哪里是一个玩意儿能动摇的?”
在范芳芳看来,小妾就是个玩意儿,男子贪新鲜才会高看几眼,这样的人翻不起多大的风浪。
她说这话之时,俨然忘了文氏也只是一个小妾。
文氏抿了抿唇,附和着笑了笑,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像她那样的小丫头,也就图个两餐温饱,多余的心思铁定是不敢有的。”
“对了,你不是说有怪事么?说了这么久也没见你提起那件怪事。”文氏问道。
“咯咯~”范芳芳想到了什么,咯咯直笑。
她自顾自的笑了许久,才道:“今日一早丁氏房里的婢女禀告,说昨天夜里,丁氏的被鬼摸了脸,整张脸都快要被毁了,如今躲在屋里不敢出来见人呢!”
范芳芳嘴里所说的丁氏,便是渤襄王去年所纳的小妾。
这个小妾年纪比范芳芳还小,据说身世可怜,其人也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娇娇弱弱,性子柔软,渤襄王对她颇为爱怜。
‘呯~’文氏手一颤,竟不小心将杯盏碰翻。
“你这是怎么了?”范芳芳莫名其妙的看了过来。
文氏神色惊惧,她拍了拍胸口,深吸了几口气,勉强平复了一些砰砰直跳的心脏。
“前几日,我也遇上鬼了!”想到了什么,她脸上闪过一阵后怕,不等范芳芳询问,她便小声说道:“那夜我睡着之后,感觉有人…不对,有鬼用钩子勾我的嘴巴。”
文氏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声音颤抖着说道:“醒来后,我发现用来勾床帘的银勾被丢在了我的枕头边…你说这事是不是很邪门?”
若是于亦景此刻在这里,听到文氏之话,必定能想明白,文氏所说的勾嘴鬼,就是他于亦景无疑!
那晚,于亦景想毒杀文氏,潜入文氏房内之后,因不想触碰文氏,这才拽下了床帘银勾,用来勾开文氏的嘴巴,好方便他给文氏灌下鹤顶红。
后来,宁家影卫趁他不备抢走了毒药,于亦景便将银勾随手丢在了文氏的枕边,腾出手来与宁家影卫搏斗。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随手丢下的银勾,竟然会让文氏以为自己见鬼了!
若于亦景知道了文氏的想法,只怕是很乐意让文氏多见几次鬼吧!
听了文氏的话,范芳芳下意识的用手帕捂了捂嘴巴。
她神色惊疑的看着文氏,道:“许是哪个被你责骂过的下人,趁你睡着了,故意装鬼吓你吧?”
“怎么可能,下人哪里敢这般大胆!我确定不是人干的,肯定是府里进了脏东西,我想着等开春了,请些高僧来做场法事。”
文氏捂着胸口,继续说道:“咱们渤襄枉死鬼多,不得不防着点啊!”
“被你这样一说,我心里也慌得很。”
范芳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平复了心情,斟酌了片刻,道:“依我看,世上哪有那么多鬼鬼怪怪,我想你定然是生病了,身子不好才疑神疑鬼。像那丁氏,她分明也是生病,怎么就扯上鬼摸脸了!”
见文氏没有听进去,范芳芳再接再厉的说道:“要我说,你们都该请王神医给你们看看,说不定她替你们治好了病,什么鬼都没有了!”
王神医之名及其响亮,如雷贯耳,即便是范芳芳这种后宅妇人鲜少出府,也听说过医术出神入化的王神医之名。
想到先前渤襄王妃让人去请王神医,范芳芳对文氏道:“今日母妃请了王神医进府,不若咱们也去看看?正好我也想让神医给我把把脉。”
范芳芳摸了摸肚子,暗想道:都说王神医医术高超,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说不定她替我看看,我很快就能有身孕了!
想到这里,她心情激动了起来,猛地一下站起,顺手将文氏也拉了起来。
“走,咱们一同去看看,待王神医给母妃看完病,咱们就将她请来我这里。”
……
范芳芳拉着文氏去渤襄王妃院子里找神医,殊不知,此刻神医却不在渤襄王妃院子里。
宁薇此时正看着眼前这个大腹便便的女子怔怔出神。
倒不是这个女子长相有多么惊人,实在是她所做之事,惊到了宁薇。
女子一身淡粉的衣裙,妆容发饰精致,长相艳丽,容貌颇为耀眼。她身怀六甲,一手扶着腰身,一手覆上圆滚滚的肚子,一副标准的孕妇之姿。她眼角眉梢洋溢着春风得意,不难看出,她的日子过得颇为顺心。
宁薇挑了挑眉,心中只觉得有些好笑。
眼前这人一看就是王府里的小妾,只是不知道是渤襄王的,还是齐昶的。
然,不管她是谁的小妾,她让人强行将宁薇带来,当真是没长脑子。
要知道宁薇可是来给王妃看病的!她这样公然和王妃作对,真的好吗?
宁薇无所谓的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她被‘请’来这里已经有一会儿了,想必王妃也该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