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然说完低下头:“皇上要责罚我无话可说,人难免会自私,我也一样。”
原来是意气之争啊!铲除司马疾一党来证明自己。
倒也可以理解,毕竟发生了那么多事。婚约没解除也算名存实亡。总要做点什么证明自己没有废掉,而且活的很好。
靳云佩摇摇头,她想说意气之争实无必要,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为的就是时机成熟一击致命。别人的目光何必在意……
靳云麓放下口供,双手拍拍齐悦然肩膀:“你别多心,朕只是随口问问。但是你做的没错,这颗毒瘤我们确实该在陈使到来之前除掉,连朝纲都整顿不清楚,拿什么让别国使臣看得起!悦然没错,朕也是这么想的!”
“皇上,我们还……”
“皇姐,我们就是考虑的太多了,总是思前想后束缚了手脚,虽然稳妥,但怎知不是错失良机!机遇从来都带着危机,民间不是还有句话叫富贵险中求吗!朕身为天子,更不该为了稳妥而什么都不敢做!”
靳云麓再看向齐悦然时眼中都带着几许欣赏,“悦然放开手脚去做,朕等你的好消息!”
“谢皇上!”齐悦然单膝跪地,真心感谢道。准备工作都做了一半,若靳云麓姐弟强令她停手,她也没有办法。果然男儿身上血性重些,受不得激!
靳云麓被压制的久了,很乐于看到别人热血直冲脑门不管不顾的冲锋,这叫意气,也叫血性!
“你说过已经令固安的陈国兵将进津州祝你一臂之力,如今也快到了吧?”
“两日之内必到。”
“好,先安置在城外,待安排妥当,朕给你手书着他们进宫!”
靳云佩很想出言阻止,又怕再阻拦会引起齐悦然不满。她心里有些不安,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但齐悦然做的事对她姐弟有益无害,她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事情很简单,就是齐悦然要公报私仇。或许说是司马疾倒霉被迁怒。她下不了手杀霍连杰,一口气又不吐不快,总要找一个发泄途径吧!
但是这些,谁也不知道!连同她心里的别扭,她自己也不是十分清楚。此时她盯上了司马疾这只替罪羊,而且这只羊确实该死,那就不需多考虑,就是他了。
手里的纸条小棒,她一一打开抄录,上面的事主,苦主,她找来几个了解朝局的可信官员,几人聚在一起分析着其中人与人的关系,哪些可用,哪些可弃。这西宋朝中,官员身上竟有很多不干净的,明里笑脸相迎,背后暗箭不止,买凶杀人,栽赃嫁祸,几乎是矛盾激化后的必然。但是苦主死了,也不一定知道最后那把刀来自何方,甚至有可能是帮着他的遗孀为他收敛的“友人”!
漆黑的夜幕下,房间中的烛光只能照亮字迹,却撕开了更加漆黑的人心。齐悦然黑漆漆的眼睛将这些一一看进眼中,黑色的罪恶似乎也附着在身上。
靳云佩知她筹划大事,关心又帮不上忙,又担心仓促之下难以获胜,整日里愁思不展。身旁女官小心伺候着,忍不住说道:“公主是为齐大人担心吗?”
“何止她一个,”靳云佩苦笑,“他们所有人我都担心。”
女官左右看看,低声道:“公主,您有没有觉得,齐大人这几天有些异常,原本都是笑嘻嘻的,和善的很,这几天总是拉长着一张脸,倒不是给谁脸色看,就是,很不高兴的感觉。”
靳云佩道:“你说的没错,我也感觉她这些天有异常。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不知道?”
女官再次压低声音:“那件事,应该无人知晓才对,不可能在我们这里走漏风声,难道是陈国那边?”
靳云佩以眼神制止:“不要胡思乱想,那件事八字没有一瞥,不可当真。不如这样,你去宜兴坊那里送些东西,顺便问问那里的几位妈妈,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是,长公主。”
齐悦然及一起研究杀手账册的几位官员商量了一夜,确定了要动手的人选,然后就是挑选合适的人去做事,同时也在等陈国军士进城,计划紧锣密鼓的进行着。白日的和谈还在继续,吕沉等人没有丝毫让步,这一日的谈判再次不欢而散。
吕沉回到驿馆,同闫敏商议,霍连杰也在房中,他听的多,很少插嘴。这样吕沉已经很满意了,毕竟改变要一步一步来,不可操之过急。
“闫大人,我们远离大燕,要做什么都是之前商议过的,西宋人不需要这么麻烦,他们应该可以很快做出反应才对。照理说朝中有司马疾等人为我们说项,小皇帝不该这么强硬。”
闫敏捋着胡须,点头道:“吕大人说的没错,多少应该有些变动才是正常,不然怎么谈?难道西宋人要翻脸,不想谈了?”
霍连杰一直在自斟自饮,此时突然冒出一句:“陈国人可能要插一脚。”
闫敏:“他们早就插手了,不然西宋半壁江山都在我们手中,还用谈吗!”一说到这些,闫敏就火冒三丈。
“不是齐瀚旧部,是陈国新皇的人。”
吕沉比闫敏镇定,问道:“属实?”
“猜测。”霍连杰微笑,“陈源一直对周兴等人置之不理,已经说明了态度,此时来拉拢我们的对手很容易理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闫敏怒道:“怎么能这样,燕陈有约在先,他怎可在此时拖我们后退,难道就不怕战火重燃!”
“两国结盟的话,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