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敌”跟“突围”是两个意思。
周兴命令一出,众将皆知道这是要血战到底。若说方才还留了一分力气准备撤离,此时便是毫无保留用尽全力了。一时燕军感到眼前的陈国人突然发生了某种变化,悍勇之气更猛,出手更重更狠。当然他们也不差,一时之间血腥更甚。
齐悦然带人出城跑出去几里地,远远便听到厮杀之声穿过茫茫夜色扑面而来。只听声音便让人泛起寒意,血腥之气似乎已经弥漫过来。
“快!”齐悦然一颗心直往下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算计司马疾,自然不怕别人也算计她。这世道本就是如此。只是对方冲着她的人动手,叫她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停战之后,陈军和西宋军没有闲着,日日操练不停,为的就是对上敌人的时候多几分胜算。淬炼过后的西宋军对上燕军,也毫不畏惧,战了个旗鼓相当。
霍连杰受了伤,被众亲卫护着退出战圈,冷冷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远处探子拍马赶来:“报——大人,有人率众出城奔此地而来,似乎是齐悦然带队!”
吕沉:“知道了,退下吧。”
霍连杰看过来,欲言又止。吕沉知道他心中所想,干脆拍马过去,说道:“不觉得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吗?她可是将门出身,从固安调这些人进城不知道要筹谋什么大事,你有担忧她的闲工夫还不如多想想哪里会被她算计!”
“我没有。”霍连杰言不由衷,“我差点成了刺猬,应该担心我自己才对!”
“哼!”吕沉冷笑一声,不再争辩。霍连杰得理不饶人:“你不能因为我看上一个女人,就质疑我做的所有事,我也是大燕的子民,皇上的臣子,我知道应该要做什么。”
齐悦然的人马很快赶到,眼前局面很是混乱,根本看不出交战双方都是谁。林逸等人出面大喝一声:“什么人在此厮杀,快快住手,否则以谋逆罪论处!”
只有近处一些人听到了,略一迟疑,似乎看向一个方向,但手下未停。
齐悦然细心的看到了,拍马朝着那个方向而去,众人紧紧跟随。吕沉看着他们,不闪不避,想着如何奚落几句。齐悦然怒火中烧,随手抽出一把匕首丢过去。
“当”,匕首被吕沉身边亲卫打落。
吕沉冷笑道:“当众袭杀大燕使臣,破坏燕宋两国邦交,陈国贼子心怀叵测,杀。”
林逸策马冲到前面,大喊道:“吕大人命他们快快住手,我西宋都城之外,这般大规模厮杀,可曾将我西宋放在眼里!”
吕沉:“我燕国暗中得了消息,有陈国奸细欲行不轨,但证据不足,怕说出来你等不信,故只能自己出手,为西宋免此灾祸,如有不妥之处,念在我等是为西宋百姓着想,林大人切勿见怪。”
“信口雌黄!”齐悦然拔刀出鞘,“快令他们住手!”
“此地并非陈国,轮不到你对本官大呼小叫。”吕沉淡漠道。
孙驰气道:“此地亦非燕国,吕大人要做什么,是不是该问问我们愿不愿意!若再不住手,便是公然与我西宋朝廷作对!齐副统领乃我皇亲口任命,我西宋之事,她自然可以干预!”
齐悦然:“你们杀的这些人中,多半都是西宋军士,吕大人好好想想如何解释吧!”
“都住手!”霍连杰大喊一声,同时一只信号箭发着刺耳的声音刺破天际。燕人纷纷住手,手持兵器戒备着退守在自己人身侧。
吕沉怒视霍连杰,谁叫你停手的!
霍连杰捂着伤口走过来,先看向马背上的齐悦然,除了一脸怒容似乎未曾受伤,笑道:“齐大人深夜出城所为何事?”
“燕人来西宋是客,深夜聚众行凶,如此不把西宋放在眼里,和谈有几分诚意?”齐悦然冷冷道。
吕沉:“为何在此,本使方才已经说的明明白白。我倒是不明白,若是正常调动,为何偷偷摸摸藏在此地,跟做贼一般无二!”
齐悦然恨不得一刀砍了吕沉,正看到周兴带人走来,急忙下马迎上去:“周叔,你们没事吧?”
周兴:“无妨,你那边如何?”
“还好。”
“那就好,没帮上忙,还拖你后腿了。”周兴有些难堪。
齐悦然安慰道:“无妨,杀些该死之人也算收获。”
吕沉闻言看过去,又瞪着霍连杰,意思很明显,听听这个女人的话,在她眼里,他们都是“该死之人”!霍连杰伤口的疼痛似乎加剧了几分,只是他穿的黑衣,流的血再多也看不出来。
林逸再次对上吕沉:“我西宋诛除不忠之臣,命大军驻扎城外,以备不时之需。不想大人突然插手,险些坏我皇大计,更诛杀我西宋将士无数,这件事,吕大人不妨回去和闫大人好好商议一番,要如何给我皇一个解释!”
吕沉心里一动,道:“原来如此,倒是我等好心办了坏事。诸位此时来此,怕是城中事已了了吧?”
“自然,我皇威武,奸邪之人便是一时得意,终归敌不过天子威势!”
霍连杰垂眸思量,又看向吕沉,两人都有些不解。司马疾定然是被诛除的对象,可他的势力不小,不该这么容易倒台啊,难道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吕沉:“如此,恭贺皇上,肃清朝纲,国运昌隆。既然是误会,那就不耽误贵国大事了。来人,带大军回营!”不远处一武将应着,忙着召集人手去了。
吴良晏亦走出人群,见齐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