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慢慢清晰起来,狱卒点燃了地牢里的几个火把照明。
齐悦然抬头看过去,除了霍连杰,还有一人。此人衣着倒还朴素一些,年纪大概二十多岁,神情肃穆,似乎总是皱着眉头一般。结合自己人之前搜集到的情报,齐悦然已经猜测出此人身份。
“齐悦然,我带人来看你喽!”霍连杰笑着,“半天没见,是不是很寂寞?”
吕沉看过去,正对上她审视的目光。此时的她看上去已经平静了很多,至少没有要扑过来的意思。两人各自打量着彼此,目光之中交织着难以言喻的思索。
霍连杰“哈哈”一笑,打破沉寂:“难道这个人长得比我更英俊威武,你看他要看这么久?”
吕沉瞪了他一眼,问道:“不是还有其他刺客吗,在哪里?”
霍连杰:“那些无名之辈还需你费心,只审问这一个不就够了吗?”
“她什么也不会说的。”吕沉转身就走,留下诧异不已的霍连杰。
两人走到僻静无人处,霍连杰问道:“不过一面,你就认输了?刺探情报,揣度人心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这个女人,心智十分坚韧,不好问出什么,所以,不必浪费时间在她身上。”吕沉淡淡说道。
“这么厉害?那她就是齐悦然了?”
“不一定,齐悦然是齐瀚旧部要保护的人,应该不会以身涉险来行刺你,更不该这么容易被抓住!”
“也不是很容易,在这之前,刺杀一路未停,有八次之多。”霍连杰回忆了一下,给出一个准确数字。“也许是可用之人不多了,或者是觉得胜券在握,所以她出手了。”
“她承认了吗?”
“算是吧。”
“去看看其他人。”
另外几名刺客被关押在地牢另一端,分开安置。两人还未走近,一阵阵惨叫已经传进耳中。霍连杰有些不好意思,拉住吕沉:“你且稍后,我叫他们收拾一下,免得血淋淋的让你不舒服。”
吕沉只是稍稍停顿:“无妨。”
很快转过一个弯,前面豁然开朗,因为正在审讯,火把多了几个,比过道里亮多了。
两名刺客赤裸上身绑在十字木桩上,身上密布血淋淋的鞭痕,看来嘴比较硬,什么都不肯透露。行刑的狱卒满头大汗,躬身行礼有些心虚:“世子爷,吕大人,刺客冥顽不灵,什么都不说!”
吕沉环视一圈,一侧牢房里关着待审的刺客,墙上挂着镣铐,皮鞭,铁棍,也就这些,连个烙铁,钢针都没有。
他上前两步,低沉的声音说着:“让开,我来。”
“吕大人!”
“吕兄,这些粗活儿还是他们来做吧!”霍连杰也喊道。
“无妨,匕首借我一把。”
狱卒看一眼霍连杰脸色,见他没有反对,便将自己随身的一把送过去。
吕沉拿了匕首走到其中一名刺客面前,他还什么话也没说,那名刺客却无端的赶到后脊梁阵阵发凉,这种感觉跟面对刑具不同,是一种由里而外的阴森可怖。
“这把匕首很普通,不是传说中吹毛即断的精品。所以,用来割肉,怕是会有一点痛。”
就算吹毛即断,割肉也痛啊,这不是废话吗!
所有人都想着。尤其狱卒,知道这位大人很有来头,本想着好好学个几招,此时看来,怕也只是读书多了一些,面对这些穷凶极恶的刺客,还是自己这等人最擅长。
霍连杰知道他必有后招,好奇的等着。这小子,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他主动出手,必然能问出个结果。
却见他扭头看向另一人,说道:“我问你什么话,你若不老实交代,我便割他的肉,你们是一起的吧。当然,痛的是他,不是你。他不行的话,剩下那几个,都可以拖上来试试。”
他语调平缓,像是与人平和交谈,却让听的人遍体生寒!太毒了!
“好,第一件事,你们的身份。”
被他盯着的那名刺客,目光来回跳动,似在犹豫,但没有出声。
吕沉点点头:“好。”手起刀落,一声惨叫爆起刺激着众人耳膜。吕沉手中已经多了一只滴血的耳朵。
狱卒眼皮一跳,看上的吕大人,够利索啊!
刺客目眦欲裂,怒吼:“你要割就割我的肉,你割我的啊!”
吕沉微微一笑:“我不喜欢强人所难,这个问题你不想回答,已经付出了代价,我放弃这一个。下一个……”
“你放马过来,爷爷不怕!”失去了一只耳朵的刺客脸上肌肉抑制不住跳动着,神情却是丝毫不惧。
“救走齐悦霖的是谁,是太子陈源还是齐瀚之女齐悦然?”
刺客很想硬气的说一句“不知道”,但不甚明朗的光线下,他手上那把普普通通的匕首,血迹斑斑。
还在犹豫之时,吕沉飞快的出手,收回,刺客胳膊上多了个红枣大小的血洞,还在喷溅着血液,吕沉衣袖上染了鲜红。刺客早有准备,咬紧牙关没有喊出声,但紧闭的眼睛,颤抖的身躯,无一不说明了他此时的恐惧: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吕沉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衣袖,自言自语一般:“虽然会麻烦一些,应该能洗的干净。好了,下一个,那个女人是不是齐悦然?”
“不是,她不是!”远一点那名刺客喊着。
吕沉皱皱眉:“想清楚再回答,说假话,一样要受罚。”
“她不是大小姐!”
“齐悦然在哪里?”吕沉接着问。
“她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