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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仙楼,自从展曹两家兵困酒楼,万箭攒射,意图困杀叶小天之后,火了!
自然风景是一种风景,人文风景则更具韵味。西湖那等地方,最让人留连忘返回味无穷的是才子佳人生在这里的一幕幕悲欢离合一歌赋吟咏,但贵地民风剽悍,万箭楼这种地方对他们的吸引力更大。
所以。最大程度地保留了当日一战的模样并更名万箭楼的八仙酒楼客似云来,生意兴隆远胜从前。但今天慕名而来的酒客不免要失望了,因为今天的酒楼被人包了。
当初包下酒楼的是叶小天,最尊贵的客人是安大公子。今日包下酒楼的是安大公子,最重要的客人是叶小天。
酒楼掌柜的殷切盼望最好再生一起兵困万箭楼的事件,让他的酒楼名冠黔中,何惜,往者已矣。还有谁敢再来这么一出。
万箭楼上,檀板清鸣,丝竹弦管齐奏,笙管敖曹,呜呜杂和,十分悦耳。叶小天和安公子并肩而坐,几个美貌侍女持壶把盏,引爵向客,亦酌亦歌,十分得趣。
堂前。几名美艳舞姬轻挪莲步,慢扭细腰,在那猩红毡毯上翩翩起舞。舞姿婀娜,随着乐曲身体扭摆出极度诱惑的曲线,看得二人连声叫好。
“此次抚台大人出面,调停铜仁石阡两地各位土司争端,想必可以平息那里的种种纷争了。却不知叶老弟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安公子呷一口酒,笑眯眯地看着美人儿起舞,貌似随意地向叶小天问了一句。
叶小天瞧着那舞姬如风中柔柳般摆动着曼妙动人的身子,答道:“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安老爷子的这句话,小弟一直记在心里!”
叶小天举起杯,向安公子示意了一下。呷一口酒,又道:“安老爷子说的不错,小弟一向顺风顺水,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是由于各方面各怀心思各有打算,所以对小弟有所纵容。而与小弟为敌的展曹张杨几家。又各有自己的问题。可要是小弟不知进退,继续大肆扩张,恐怕就会有人要出面弹压了!”
叶小天笑吟吟地,半真半假地道:“不管是播州杨家,还是抚台大人,要是不高兴了,想辗死小弟这只蚂蚁,还不是易如反掌?更不要说,还有令祖这位慈悲为怀的佛爷坐镇于上。”
安公子哈哈一笑,道:“这么说,叶老弟是打算停住脚步,巩固根基了?”
叶小天道:“不错,小弟这棵树,现在长得够高了,可惜枝干太细根系也不茂密,禁不住什么大风雨。如果一味求高,一阵风来,它就折了。还是停下来,长粗长壮为好。”
这时,那舞姬们一曲舞罢,纷纷娇笑着向两人涌来,容颜鲜丽妖娆,犹如三春桃李,汗润蝉鬓,凝脂般的肌肤里透出红霞般艳丽的颜色,更显娇艳。
本来一旁侍酒的侍女纷纷退到一边,众美人儿在他们身边坐了,一个坐在叶小天身边的舞姬娇嗔道:“两位公子究竟有没有看人家跳舞呀,只管自己聊天,也不顾人家舞得辛苦。”
说着,那美人儿就拉着叶小天的手,按在了自己腰间。肌肤滑腻,富有弹力,令叶小天也不禁心中一荡。
安公子大笑,顺手搂住一个舞姬的小蛮腰,对叶小天道:“看,美人娇嗔了,哈哈哈,好!我们不聊别的,只聊风月,只聊风月。”
叶小天瞧了瞧陪坐在他左右的两个舞姬,鼻似腻脂,腮凝新荔,生就的润玉笑靥,天然的眉黛翠烟,当真秀美绝伦,也不禁暗暗赞叹:“这万箭楼好大的本事,竟有这样的绝色佳丽充作舞姬,难怪能一跃成为贵阳第一酒楼。”
不料他刚想到这里,就听安公子得意洋洋地道:“怎么样,这几个美人儿,可罗到手的第一等舞姬,姿色还过得去吧?”
叶小天这才知道,原来这些绝色舞姬是安公子自己带来的,不禁连连点头,道:“昔日在金陵时,小弟也曾去过当地有名的风月场,内罗的这些舞姬,身材高挑大眼娥媚,姿色一流!”
叶小天这样一说,左右两个舞姬心中欢喜,便往他怀中一偎,曲意奉迎起来。安公子得意洋洋地笑道:“既如此,叶老弟不妨好生享用。嘿嘿,人生得意须尽欢呐,你也是该停下脚下,好生享受享受了。”
叶小天微微一笑,就着身边美人儿的手,饮了一口醇酒,心道:“看来,这是安老爷子的授意了。他说的坏掉的那条桌腿儿,当然是指杨应龙。可杨应龙却并不像一条桌腿儿一般,是他想换就换的。
不管他是想主动出手,还是想坐等杨应龙出错,显然他是不想以霹雳手段解决此事,因为那一定会导致夜郎烽火天下震动,作为土司王,安家必然要承受重大损失,这倒也正合我意……”
这一场酒,叶小天和安南天觥筹交错间,便把双方未来的意图和打算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安家和叶小天的目的虽然并不相同,但接下来的打算却是不谋而合出奇地相似,这场酒自然也就喝得非常愉快。
及至西方迟暮,二人方才作别,各自散去。叶小天乘着那牛车,悠哉悠哉地又回了田府,被田府家人引着进了田妙雯所居的院落,叶小天忽然停住脚步,举起袖子嗅了嗅,再扬空挥一挥手,生怕留下那舞姬身上的脂粉甜香。
今儿晚上可是他的一个重要时刻,一朵高贵妩媚雍容华艳的牡丹花正搁在那净水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