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格粗犷的大殿内,身形挺拔的老者身着甲胄,按剑站在高台之上。
他有着满头的白发和茂盛的白色胡须,金色的眼罩遮住了右眼,左侧蔚蓝色的眼瞳锐利非常、仿佛酝酿着雷霆。
他叫奥丁,是阿斯加德的神王。
此时,议事的殿臣都不在,只有他自己背对着殿门站立,神色莫名的看着面前的王座。
“踏——踏——踏——”
脚步声在大殿内回响,奥丁转过头,看向来人,脸上露出了柔和的表情。
不过,神王的温柔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弗丽嘉冷冷的注视着他,如同在打量着一个陌生人。
“出什么事了?”
奥丁神色不解的问,他很少从温柔的妻子脸上见到这种决绝的表情。
“奥丁,你的心也在‘永恒之火’中煅烧过吗?”
“它比那把该死的锤子还硬吗?”
“你想做什么?”
“你在做什么?”
“你当年对海拉下手,现在又轮到托尔和洛基了吗?”
“弗丽嘉!”
奥丁气恼的打断了妻子的话,眉头高皱、身体前倾,宛若实质的气势好似倾倒的山峰。
突然,视线瞥到了弗丽嘉额头上、花枝编结的冠冕,神王好似被抽离了气力,汹涌的怒意变为了赫然,他张了张嘴,斥责化作迁就的辩解:“你知道的,弗丽嘉,海拉不一样。”
“如果她成为王,整个宇宙都会为她的野心陪葬!”
“狗屁的王!”
第一次的,典雅端庄的神后口中吐出了粗鄙的词汇,她看着丈夫,像个泼妇一样的叫喊道:“只有你才会把那把‘铁椅子’当宝!”
“你的儿子们也一样!”
奥丁哆嗦着嘴唇,气恼的回道。
“所以你要害死他们?”
“你疯了?我怎么会这么做!”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别告诉我,洛基从彩虹桥离去的事情你不知道?”
“我……”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看守彩虹桥的是你最忠心的老狗!”
“弗丽嘉!”奥丁咆哮,声音好似惊雷般炸响:“你看看你现在,哪还有一点应属于神后的风姿?”
“风姿救不了我的孩子!”
弗丽嘉咬着牙,汹涌的神力在殿内涌动:“洛基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你们阿萨神族从小就歧视他?”
“奥丁,他不是你的孩子,但他叫了你上千年的父亲,你真忍心用剔骨的痛苦折磨他、强迫他去承受他本不应该承受的沉重?”
“我……”
“好,就算你的心像埃德曼金属一样坚硬,和振金一样无情!托尔呢?他可是你的血脉!你放逐他,让他遭受磨难,最终还要逼他弑弟,就为了把他培养成你所认可的‘王’?”
“最终,那个鲁莽却心怀良善的托尔,那个倔强却宽厚的兄长,不就变成下一个海拉了吗?”
“何须如此费事!”
弗丽嘉后退一步,脸上满是嘲讽:“把海拉放出来,别说弑弟,弑父对她也不是什么需要痛下决心的事!”
“你……”
奥丁站在高台上看着妻子,弗丽嘉毫不示弱的与他对视。
最终,神王收敛了气势,像一个为了儿孙和妻子吵架、最终不得不去妥协的老人一样,倔强的态度中带上了些许讨好般的软化:“我知道你对这两个孩子的感情,也从未怀疑过有你这么个养母是托尔和洛基的幸事。”
“或许,我的一些行为在你看来是冷心的野兽行径。”
“但,弗丽嘉,我的神后,我可以对你发誓,我从来没想过利用我的两个儿子去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洛基是冰霜巨人之王的孩子,但就像你说的,他叫了我上千年的父亲,我怎么可能会像你想的那样、抚养他就是为了利用他来清剿冰霜巨人的余孽,让他成为托尔登顶王座的台阶?”
“你敢说,你没有想过?”
“我……”
奥丁迟疑了片刻,最终避重就轻的答道:“起码现在没有!”
“哼!”
神后回以冷笑:“真是令人感动的父子情!”
“无论你怎么看我,这一关是他们两兄弟必须经历的,托尔会学会担当,洛基将告别那只能给他带来苦痛的过往!”
“用杀掉生身父亲的方式告别?”
“不,劳菲将由我亲自动手,洛基是我的孩子,我不会给他的人生留下苦痛!”
弗丽嘉看着奥丁,神王神色平静的回以凝视。
“希望你的话是真心的,奥丁。”
“无论托尔还是洛基,都想着能成为像他们父亲那样的王,你是他们的榜样,可别展示出,所谓的王就是欺骗妻子、利用儿子的小人,平白的让我看低了你!”
“踏踏踏——”
急促的脚步响起,只剩下一只眼睛的海姆达尔走了进来,单膝跪倒在地。
“你忠心的老狗来了,你们聊吧!”
弗丽嘉扫视了一眼奥丁和沉默不语的海姆达尔,转身离开了。
作为神后,她对待海姆达尔这位仙宫中任劳任怨的守门人是有所尊敬的,但身为一个母亲,她恨不得把这个一直按照奥丁的授意算计自己两个儿子的家伙放逐深渊。
“奥丁——”
眼见弗丽嘉离去,海姆达尔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对面的奥丁突然变了脸色。
……
“呵呵——”
“嘻嘻——”
“啊——啊——”
洛基神色疲倦的在一处气氛诡异的密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