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剑紧握麦克的手腕,自他脉门注入一股灵能,明知徒劳却还在试图挽回些什么。
麦克觉察到他的呼唤,努力睁开眼睛,透过一片血色看到他的脸,于是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解脱的微笑。
“队长……你回来了……”
“麦克……”尹剑嗓音有些哽咽。按理说他和麦克的交情不算太深,然而此刻却深感悲痛,别管两人间发生过什么,此时此刻此地,他和麦克都来自蓝星,都来自星海学院——他们是一家人!
目睹家人死在面前,这种悲痛尹剑还从未体验过。
“队长……我……没有给你丢脸……我看到了……自己的道路……”
在人生的最后一刻,麦克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却露出笑容。这一刻他终于找到自己的道路。
那是一条让他找到归宿的道路,尽管只看到了那么白驹过隙的一眼,下一站便是天堂,然而足以让他了却夙愿。
人生在世总要有些坚持,为捍卫某些对自己而言神圣不可侵犯的东西舍生忘死,虽千万人吾往矣,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对麦克来说,值得用生命来捍卫的东西就是尊严。
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成为生活中的强者,但是,至少能够死得象个战士。
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这就是他道路。
怀着这样的信念,麦克含笑而逝。
他离开了这个世界,没有留下遗憾。
尹剑望向铁血擂台,那上面空无一人,小刀已经在一众党羽簇拥下耀武扬威地离开了,空余一滩血迹,那是麦克洒下的热血,尚未冷却。
正如他此刻的怒火。
除了愤怒,尹剑心中更多的是内疚。
他曾答应龙舞把伙伴们一个不少的带回家。
他食言了。
他曾承诺尼克要照顾他弟弟。
他食言了。
他觉得自己没有尽到责任,这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让他猛然醒悟自己并非无所不能,有时候……连保护身边的人这种最基本的义务都办不到。
有些事发生了便无法挽回,哪怕他修真有成亦无法逆天改命,无法复活死去的朋友。
既然如此,他所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了。
尹剑攥紧拳头,暗暗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替麦克讨回这笔血债。
……
“我主、上主,慈悲的天主!”
“求你恩赐所有亡者早日解脱死亡的枷锁,进入平安与光明的天乡,因着你的慈爱能得享永生的幸福……”
“阿门!”
阴雨绵绵的墓园里,一位头发花白的黑衣牧师正在念诵悼词。
麦克的棺柩渐渐被泥土掩埋,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外。
四周参加葬礼的人们多是丹东尼家的亲友,尹剑和方樱、徐玄、顾骏、马修、奎斯特等来自蓝星的留学生亦在受邀之列,尽皆一身黑衣墨镜,在庄严肃穆的墓园中出席麦克的下葬仪式。
葬礼结束以后,方樱代表众人安慰尼克节哀顺变,随即告辞返回铁血学院。
尹剑独自留了下来,试图说些什么劝尼克振作起来,然而他未曾经历过失去手足的痛苦,若是勉强说些干巴巴的安慰话,自己都嫌虚伪,如何安慰得了尼克?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尼克双手抱头坐在书房里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你知道我的情况,我的体质不适合习武,在星海学院熬不到出头的那一天,所以我选择了离开,来到铁血星以后我投身商界,自以为找到适合自己的战场,可现在……我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无法亲手替弟弟报仇,这岂不是又回到了从前的困境!”
说着,他的嗓音不由得哽咽起来。麦克的死不止让他失去了一位亲人,更对他的信念造成极大打击。
尹剑心中恻然,走到跟前拍拍他的肩膀。
“尼克,不要自责,人只能从事自己擅长的工作,的确,你不擅长战斗,可你已经在生意场上证明了自己的天赋。”
“可那有什么用?我甚至无法帮弟弟报仇!”
“这不是你的错,尼克,如果这是蓝星,如果这是任何一个有健全法制的地方,我们可以用别的方式惩罚凶手,然而这里是铁血帝国,一个连蓄奴都可以合法化的地方发生这种悲剧是必然的,但是别忘了,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尼克抬起泪眼,愕然望向尹剑。
他猜到尹剑会做出怎样的决定,然而在对方亲口承诺之前他不敢奢求,毕竟,尹剑对麦克没有那种义务,对他本人也没有那份生死之交。
“尼克,做生意我比不上你,但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你不如我!”尹剑终于说出了尼克期待中的那句话,“麦克的仇,我来报!”
尼克霍地站起来,握住他的手哽咽道:“谢谢……我可以做些什么?”
“我要你一个承诺。”
尼克肃然正色:“我洗耳恭听!”
“以前我们有过一些冲突,那都已经过去了,我希望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你能永远当我是朋友。”
尼克呆立无语,心脏仿佛被重重撞了一下,他没想到尹剑要求的是这么一个承诺。
不知过了多久,尼克回过神来,紧咬嘴唇强忍住流泪的冲动,庄严地向他点了一下头。
……
当天晚些时候,尹剑从丹东尼庄园回到铁血学院,一进校门就发现人们望向自己的眼神怪怪的,还有人窃窃私语。
“他就是徐萱的男友?”
“就是他!星海学院第一高手,一拳把气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