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他从钱袋里掏出一个第纳尔,扔到地上。佣兵首领挥了挥手,他的一个手下赶忙上来。捡起了第纳尔,毕恭毕敬地递给了他。
“真是个慷慨的死人。”佣兵首领冷冷地说。乌萨轻蔑地看着他,手中缰绳一拉。调转马头走向雇主。这时老头凑了上来,低语道:“一个第纳尔?你真有钱。”老头偷偷地回头看了一眼维基亚佣兵。不无担心地说:“这事不会完的。”
“当然不会完。”乌萨冷冷地说。他低下头,安慰刚才在发抖的乌娜娅:“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
草原的风是那么怡人。尤其是在草原上奔驰,风伴随着马蹄声,在耳边欢快地歌唱。
天边被落日染得火红,晚风扑在脸上,是那么的舒服。
乌萨喜欢这种感觉,乌娜娅也很喜欢。她紧紧地抓着马鬃。口中不住地发出欢快的喊声。
这时雇主正在不远处的博特尔村扎营休息。在进入库吉特领地后,乌萨并没有揭开自己库吉特人的身份。他并不想惊动在这个区域里的库吉特人,更不愿意自己的父亲知道自己的回归。几年来,他不修胡须,将头发剪短,为的是掩盖自己的库吉特人身份,并让自己在形象上更接近罗多克人。除了那次与维基亚佣兵团长交谈外,他只用通用语和半生不熟的罗多克语与人交谈。一个脱离了部族的库吉特人,就不再是库吉特人了。这是他父亲从小就告诉过他的事。
乌萨勒住了马,让它慢慢地在草地上踱步。他抱起乌娜娅。坐在草地上,望着远处升起的缕缕青烟。他想起来很久以前,他像乌娜娅这么大的时候。和自己的兄弟们一道在这片草原上奔驰的情景。那时他们是无忧无虑的少年,只知道弯弓射箭,打猎追逐。在这里他与兄长比试箭法,比赛谁打倒的猎物最多。他记得最多的一次他射死了三只獐子,五只兔子。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他多。当他洋洋得意地把猎物呈给父亲看得时候,得到的确实一顿痛斥:他的弓箭大多都打倒了猎物的身子上,破坏了猎物的毛皮。而他的哥哥则每箭都是穿眼而过,丝毫不损伤猎物的毛皮。
那时他很想超越这个大自己五岁的哥哥,但当他能做到时。他的哥哥早已作为突颜部的一名伍长,参与到了边境的防御中。不久之后乌萨便与自己的父亲翻脸。被逐出了家门。与自己兄长的比试,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
乌萨想着。站起身来,从马上取出自己的弓箭,挂在身上。
忽然他听到了不远处的草丛中有响动。他警觉地朝那边望去,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冷静下来,望着渐渐跑远的乌娜娅,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急忙赶上乌娜娅,将她一把抱起,想赶紧上马,向宿营地奔去。
他的反应已经晚了。在他快接近马时,只听空中传来一阵急促的响声,霎时间,他的马身上便插满了羽箭,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乌萨放开乌娜娅,口中喊道:“快跑!跑向生火的地方!”一边抽出一枚羽箭,向后方射去。箭到之处,只听一声惨叫,羽箭已深深地插入了攻击他的人的眼睛里。
乌娜娅在前面不停地跑着,乌萨与她有着五步的距离。
他们不会伤害乌娜娅的,他们需要她回去领赏。乌萨这么想着,向后不断地射着羽箭。乌萨射出几箭,背后就有几声惨叫。惨叫声混着脚步声,还传来了一阵维基亚语的叫喊:“不要管小姑娘!先杀了那个杂碎!“
是维基亚佣兵团。乌萨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我果然没有猜错,这些家伙被我折了面子,必然要来讨回。
他这么想着,手伸到背后,却发现空空如也。
箭壶放在了马上。他的手上只有五支箭,已经全射出去了。
乌萨一分神,忽然觉得一阵剧痛从下传来,他大叫一声,倒在了地上。他低下头,只见一支箭深深地没入了大腿,鲜血如小溪,正缓缓地向外流淌。
乌娜娅听到乌萨的叫喊声,停住了脚步,回头望着乌萨。她惊恐地看着乌萨倒在地上,一群穿着皮甲的坏人正拿着弓箭,慢慢地靠近乌塞。为首的就是那个面容丑恶的刀疤脸。她听见那个刀疤脸口中吐出污言秽语,拿着弯刀,快步地靠近乌萨。
乌娜娅想跑,但她的脚并不听使唤。她又想靠近乌萨,但刀疤脸的笑容让她不寒而栗。她就这么呆着原地,眼泪不听话地顺着脸颊,摔在地上。
乌萨望着她,苦苦地笑了笑。能死在家乡的土地上,也是一件好事。
乌萨这么想着,回头望着离他不足二十步远的刀疤脸,朝他吐了一口吐沫。
“来吧,维基亚狗,来杀掉草原上的雄鹰吧!”乌萨大声地喊着。他用了库吉特语,这让刀疤脸愣了一下。
他是库吉特人?刀疤脸惊讶地握紧了弯刀。又多了一个杀他的理由。刀疤脸想着,露着狞笑,慢慢地接近乌萨。他要一点点地割下这个胆大妄为的库吉特人的肉,让他受尽痛苦;他要在他死前让他看到他保护的人被维基亚人侮辱,让他知道自己的努力白费。反正公爵大老爷是不会在乎他的奴隶是不是chù_nǚ,只要能手脚齐全的将她带回去,公爵大老爷至少会赏他一个小队长做做。
他离乌萨只有十步了。一个扔刀过来都足以杀掉乌萨的距离。乌萨最后望了一眼乌娜娅。可怜的孩子,只能祝福你了。
乌萨紧紧地握住插在腰间的短刀,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