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
“..啊啊...是...长官...什么事....”少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撞吓得一激灵,回过脸来望着洛娜,一脸的紧张。
“...没..没什么...就是..想和你说说话..”女孩被他这么激烈的反应也是一吓,“其实...我没那么可怕吧...”
那个男孩的脸红到了耳根,洛娜发现他其实长得挺清秀的,脸上连胡子都没有,像这样的男性在维基亚可是不多见,雪原的男人到他这个年纪应该已经初显勇士风范了,往往膀阔腰圆,一脸的络腮胡茬。
“现在就不要当我是军队的指挥官了,我是你们每个人的朋友。”女孩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易近人。
“.......”
少年还是不说话,与其说是不想说,倒不如说是不知该怎么开口。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约尔姆...”
洛娜见他全身有些颤抖,以为他是太冷了,便将身上的皮裘脱下来给他披上。这是两天前士兵们从熊身上扒下来的,几个擅长制皮的猎户出身的战士把它做成了一条皮毛毯子,原本是给卧床的哈瑞斯盖着的,结果就在刚才维吉亚人红着脸说自己不怕冷,强行把它塞给了洛娜。
“....谢...谢谢...”
“你多大了?”
“十六岁。”
“和我一样的年纪...”少女听他这么说便叹了口气,“...还不到成家的年纪...那为什么会想参加军队呢?”
约尔姆听了一阵沉默,他低着头,好久都没说话,洛娜以为他是不想告诉她了,结果最后他还是抬起头来:
“...我的父母...是色雷兹克的农民。在当地算家庭条件一般的,他们一共生了九个孩子...你知道九个孩子对于一个不算富裕的家庭意味着什么吗?”说到这里,她才转头正面看着洛娜的脸。女孩想了想。然后说:
“很沉重的家庭负担?”
“错了...事实上什么也没有...”约尔姆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那种略带一丝自嘲的悲伤的笑。长期学习察言观色的洛娜映像十分深刻。
“为什么?”
“其实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但是直到最近,我的父母才察觉到我的存在,我的哥哥们都为之前同诺德人、同斯瓦迪亚人的战争征入了军队...结果就再也没有消息了,战争就像饿狼一样,把我的八个哥哥吞噬的什么也没剩下....”
女孩不说话了,只是安静的看着身边的少年,看着他低下的头,火光在他的脸上映出一片光亮。却留下更多的暗影。
“前几天,当地的贵族老爷又找到我的父亲,说为了神圣的战争,他必须再献出一个儿子...”说到这里,约尔姆的眼睛里似乎喷出了火,“当时那是怎样的一个情景啊...我年迈的父亲当时就摘下了墙上挂着的长弓,开弓就要一箭射死那个混蛋...结果...”
“..结果...怎么了..?”
“..呵呵..那张弓已经放了很多年,木头已经朽了,在我爸爸拉开弓弦的同时它就断掉了....那个贵族望着我父亲那张悲恨之极的脸和颤抖的山羊胡子...竟忘记了叫手下抓人,灰溜溜地跑了...”
“..我知道...你的父亲一定很伤心吧..”洛娜感觉他似乎要哭出来了。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生在这样的时代...有很多家庭和你一样...”
少年叹了口气,努力稳定着自己的情绪。强忍着眼角的泪水不让它们流出来。
“...虽然那个老爷再也没有来为难我们家..但他的目的还是达到了..我背着我的父母参了军,因为我要报仇,我要杀死八个斯瓦迪亚或者诺德人...我的兄弟不能这样白白的死掉...”
......
火堆的那一头,哈瑞斯和法提斯坐在一起,维吉亚人看着洛娜正和约尔姆说着话,一言不发的拨出灰堆里的番薯,拿起来皱着个眉头咬了一口。
“...怎么,不好吃?”法提斯刚刚拿起来的马铃薯已经吃完了,望着哈瑞斯到了现在还像个贵族似的挑食。不禁有些好笑。
维吉亚人摇了摇头,望了身边的中年大叔一眼。伸手暗示了一下女孩的方向:“她以前也是这么关心别人吗?”
法提斯愣了一下,朝洛娜那边看了看。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至少这么久以来,在实际行动中她没有放弃仍和一个需要帮助的人...”
接着,他的脸色变得严肃了,对着一副吊儿郎当的哈瑞斯,轻轻的问道:“话说..你到底是不是喜欢她?”
“..我....”
哈瑞斯吃了几口烤过的番薯,觉得还没有完全熟,又重新扔回火里,他低着头,试图避免这个话题,但他几次抬眼都看见法提斯仍然一直盯着自己——他在等他的答案。
“我不知道...”
火堆的木柴噼里啪啦地响着,维吉亚人看着对面女孩同那个年轻士兵的谈话,还是个孩子的士兵刚开始脸是紧绷的,但此时已经舒展开了,对着他的指挥官毫无掩饰的笑。他开始回想起之前的所有事情,那一夜过后的清晨,洛娜在窗前和他说的一番话。
她对他究竟是一种什么感情?
女孩说过那天是为了补偿家族之间的罪,她或许仅仅是为了将一个陷在儿时噩梦中的孩童拉出来吧。维吉亚人见过的女人中不乏他为之倾心的,也有为了攀附他的权势自愿爬上他的床的。洛娜也说过就让他当做是睡过了一个婊子。但每当他望着那双清澈的眼眸,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