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并未前行,而是调头飞走了。定海宗不足为虑,怕的是公冶干闻风而来。用了旬月的工夫才摆脱了这个元婴高手,他实在不想惹麻烦。
玄天门不知有否寻到玄天上人的遗骸,而于茫茫大海中寻一个修士的葬身之地,又谈何容易。自己既然知道那个地方,不妨亲临实地去看一看。或许,会有所发现。
如今,林一只想获悉更多有关九州的一切。
欲速则不达,干脆多跑点路,慢慢走!
转身避开定海宗所在的碧瑶海域之后,林一坦然了许多。御剑往东,他往大海的深处飞去。
途中遇到海上风暴,林一便高高越过云端,将所有的一切抛在了脚下。偶遇海岛时,他会落下来歇息两日,然后依着定海的舆图,辨别下方向继续往前。
一个月之后,林一所能落脚的地方愈来愈少。他只得一边御剑飞行,一边手握着灵石来恢复体力,并慢慢转而往北。
此时,下面是无际无垠的海水,好像永远没了尽头。独自一人飞行其间,枯燥而无味。林一仿若回到了当初乘船渡海的时候,所能做的便是这么一直往前,再往前!
每当旭日东升,明月出海,林一总会注目良久,默默感受着这阴阳的轮转,还有这天地生机的往复不止。而他正如天际间的一颗孤星,拖着一道淡淡的曳光孤独地飞行,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永恒。
日复一日,难抑的倦意涌来。非体力不济的缘故,而是心神的疲惫。林一有许多法子去排解,去回避,或者去歇息,可他不想停下来。手上多了紫金葫芦,其御剑而行的身姿,多了几分洒然。一口酒下肚,已是百里路,有寂寞掠影而去。莫说风月无边,独行的身后,长空寂寥。
又过去了一月有余,寻摸着到了七月末的时分,林一已于海上绕了一个大大的弯子。他慢慢停了下来,拿出了一枚玉简。
依据舆图上的标记,左手往西八万里,为定海宗的碧瑶岛所在;右手往东二十万里,则是通往无定海;而正前方的万里之外,便是当年玄元真人(启元)寻到玄天祖师遗骸的地方。
奔波了两个多月,前方的情形不明,林一不再贸然赶路。收起了脚下了飞剑,自高空直坠而下,海面上波涛轻轻分开,他一头扎向了海底。
施展‘避水咒’,如鱼入水。可当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的时候,林一还是能感受无处不在的重负,使人心生恐慌。他驱动龙甲护体,直下三千丈,这才到了海底。
时有不知名的海鱼出现,大者十数丈,小者不盈寸,千奇百怪,令林一目不暇接。他意不在此,便继续往下沉了二三十丈深,这才掘洞布下阵法调息吐纳起来。
如此歇息了十日,养精蓄锐的林一再次劈波斩浪跃出了海面。他不敢大意,弃飞剑不用,而是收敛起了全身的灵力,祭起‘风遁术’往前飞去。
半日过后,林一来至舆图所标记地方,不禁暗暗惊讶。前面五百里方圆的海面上,数千个大小不等的岛礁星罗棋布。令其有所意外的并非这些为数众多的小岛,而是出没其中的一些人影,正是来自玄天门的修士。
这片地方正是玄天上人的葬身之地,莫非乐成子获得了一份同样的舆图?不对,若是如此,玄天门的修士又何必在此处漫无目的寻觅?
林一谨慎起来,隐身于空中往下打量。这些修士遍布四方,动用神识在数百里的地方四下探查。而其中并无乐成子与晏起的身影,更无公冶干的踪迹。这应是玄天门往东而来的一路人马,意在玄天上人的下落无疑。
岛礁众多,亦奈不住这么多人的搜寻,莫不成舆图所载有误?
此时若是搁在以往,说不定林一会扭头离去。可奔波了两个多月,一个人在海上跑了不下数十万里,他不愿就此放弃。
依照着舆图的标记,躲避着纷飞的神识,林一缓缓来至这片海域的上空。下面的岛礁密集,左近并无修士来往。他凝目望去,这是一个十数丈高、数十丈大小的礁石,上面未见异常。
这不过是一处寻常的岛礁,极为的不起眼,根本不是个容身的好去处。若非舆图上有详细的标记,林一绝不会留意起这个地方。片刻之后,他还是一无所得,便在礁石的四周查看起来。
岛礁有一块丈许大的凹口,引来海水溅起朵朵的浪花。林一双眸凝视,‘幻瞳’闪现。而此时,有神识扫过来,他不敢怠慢,清风入水……
……
与此同时,三千里之外的一海岛上,守着二三十人,竟是玄天门与正阳宗两家的修士,冷翠、凌霸与广齐子、弘道、施诸等高手尽在其中。而不远处的一小山顶上,居高望远的两人分别是乐成子与晏起。
“已过去两月余,还是未见踪影,岂不是空等一场……”说着话,晏起兴致索然。那被落霞染红的天,映红的海水,煞是好看!可他对这美轮美奂的景色早已厌倦,只想着那个小子会不会出现。
远眺了下,乐成子转而迎向了暮色渐沉的东方,悠然说道:“本以为客从西来,却久候未至。他,定是绕道而行!”
“道友何以这般的肯定?”晏起缓缓转过身来。乐成子拈须一笑,说道:“呵呵!这小子不理会你我两家的善意,唯一的原由,便是心有执着……”
晏起哦了一声,说道:“愿闻其详……”
“林一得到了我玄天祖师的遗存,定是知晓了九州的存在。你说,他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