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
给高高吊起的路游昏昏沉沉,忽然听见有个声音似乎在喊自己。
“是你啊。”
路游努力睁开眼睛,发现居然是位熟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
镇外客栈的老板娘不知为何会来了这宅院里,她瞧见被吊起的路游本想着事不关己,但犹豫之后还是偷偷的溜了回来。
“别问这么多,我这就放你下来!”
老板娘跑到一边去解开绳子,一个女人却没有力气能撑住路游的重量,一个不慎绳子便从手里挣脱,老板娘死死抓住却被那绳子给拽倒摔在了地上。
好在路游还是给安稳的放了下来。
“我带你出去,趁着天黑没人赶快离开这里逃命去吧。”
老板娘将路游放下来之后替他解开绑在手腕上的绳索,随后一路将其牵在身后带出了宅院。
“你赶紧走啊,再不走被抓住可就难逃一死了!”
路游跟着老板娘从宅院里出来之后却并未赶紧离去,老板娘暗想这人是不是脑筋有什么问题,别好心救了个傻子再牵连到自己,见路游无动于衷急的一阵跳脚。
“我饿的走不动路了。”
路游愣了一会最后如实说道。
老板娘也是一愣,忽然便小声的咯咯笑了出来。
“你这人倒真有意思。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摸着黑老板娘带着路游在牛尾镇上七拐八拐,最后进了一处偏僻的破败小院。
“这里是我家,进来吧。”
老板娘轻车熟路的从土坯围墙上的一个缝隙里摸出钥匙开了门,进了院子又把门锁好。
“爹,娘,我回来了!”
屋内漆黑没个动静,老板娘趴在门上小声好了两句,不大的窗户里这才亮起了微光。
呮呦一声屋门给打开了一条缝,有个干瘦老头从门后露出了小半个脑袋。
“妮子回来了?哎呦真是妮子,娃他娘!咱妮子回来了!”
老头看清确乎是自己闺女又惊又喜赶紧把门推开,还招呼老伴赶紧过来。
“这位是?”
刚一开门却又瞧见老板娘身后还站着一位,老头瞬间便又警觉起来。
“没事,我一个朋友,带他来家里吃顿饭就走。”
老板娘一边跟爹娘解释,一边拉着路游进了屋里。
“哦哦,那赶紧进来吧!”
屋子不大,一边是睡觉的土炕,另一边是做饭的灶台,屋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堆的哪儿都是,简直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整天跟你俩说把不用的东西就都扔了,你看看屋子里,都成了垃圾堆了。”
老板娘头一次带着外人进到自己家,乱七八糟的样子给人看见不觉有些窘迫。
“哪儿是什么垃圾啊,都是用得上的东西。”
老爹并未察觉到闺女略显窘迫的模样,只顾忙着去给炕里多添些柴让屋里再暖和一点。
“还有吃的么家里,还没吃饭呢。”
老板娘收拾了桌子让路游先坐下。
“还有些粗面,疙瘩汤行不?”
“行,娘我来帮你吧。”
老板娘让路游坐在桌边稍等,自己过去灶边帮忙了。
“花姑这人是谁啊到底?”
起了灶娘俩一顿忙活,边做饭还没忘了问自己闺女这汉子到底是谁。
“就是一朋友,没吃上饭呢就带着过来了。”
老板娘小名叫花姑,她把人都带家里来了却又开始后悔,自己这日子过的都够辛苦的了,哪儿还有心思顾得上别人的死活?
“怎么大半夜的才来啊,你不是又去土王爷那里交贡了吧?”
“哎呀你问这么多干嘛,管你吃管你喝,好好活着不行啊!”
老娘不由的问起了一句,谁知却惹得花姑忽然就发起了脾气。
“我就是问问——也是好心——”
被花姑发脾气老娘也不敢顶嘴,只是有些委屈的说自己也是好心。
“少操心,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啊。”
花姑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她也不愿意跟爹娘吵嘴。
“赶紧吃吧。”
没一会热腾腾的疙瘩汤就端了上来,路游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连谢谢都没顾上说,一大碗疙瘩汤几乎是三两口就下了肚,看他的确是饿的厉害,花姑娘又给盛了一碗。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会去那个宅子啊?”
路游吃着饭,花姑坐在一旁,两手伏在桌上轻声问道。
虽然花姑刻意用棉袍紧紧的将脖颈处都给遮挡了起来,却还是能看见些许新添的伤痕,那种伤痕手背上也有,沿着手背一直往上延伸。
路游摇摇头只顾着吃饭。
“真是个傻子!怪不得会让人给埋到土王爷那里做苦力。”
见路游只是吃饭并不回答,花姑真觉得自己是救了一个傻子。
想想自己早就该发现这人脑筋有问题的啊,明明背着一柄看起来不错的刀剑,给人打劫却连反抗都没有,任人宰割的样子可不就是个傻子么。
“喂傻子,你叫什么名字?”
花姑又问。
“这人是个傻子?”
花姑爹娘二人闻言也凑过来。
“路游,我叫路游。”
被三人围着看,路游喝喝整整四碗疙瘩汤,这才觉得缓过神来。
“路游——你真是个武当山的道士?”
花姑念叨了一句路游的名字,随后想起来先前在客栈里他说自己是从武当山上下来的道士。
“是。”
“这位道爷,您饭也吃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