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圆形演武台全部被灰色光晕所笼罩,一只阴阳八卦印在其上,转动不停,不时光华吐露,不时摇曳不定。
秦远坐在看台之上,望着那里,有些担忧。
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可以料到里面定会凶险万分,他有些担心周啸虎能不能将其破开,秦远从未见过周啸虎运用阵法。
“放心吧,看那头老虎的生猛劲儿,就算赢不了,自身也不会出太大问题。”清秀拍了拍秦远肩膀,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安慰着他。
秦远僵硬地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虽然是在点头,可他却不怎么认同清秀说的,周啸虎的确够生猛,然而越是生猛之人,越容易撞的头破血流。
不后退,不放弃,不认输,犟牛一般往南墙根冲,要么将南墙撞倒,自己落个头破血流,要么南墙屹立不倒,自己却落个脑浆迸裂。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秦远和周啸虎其实是一种人,用周啸虎的话说那是因为血脉的缘故,让他们不甘于平凡,这么说也对也不对,但是可以确认,两人都是不到长城心不死之人。
秦远试着将自己与周啸虎错位相易,如果他处在这种环境之中,没有阵法上面的造诣,那又会有何?
结果好像只有一种,那便是不停挥刀,不停冲撞,野蛮冲撞,哪怕头破血流,甚至冒着极大危险,也要将阵法破开。
周啸虎为了城主的职位准备整整五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自是不会放弃,而在危险之中不放弃,那定然要冒险。
“他为什么对城主的位子看的这么重呢?”
秦远心中想道,又仔细回想了一番,周啸虎好像并没有说过他为何非要夺得城主位子不可,他只是说他准备了五年,上一次在沐清雨的威胁之下让步,这一次绝对不会再错失良机。
当然,也可以用人人都想当官来做解释,可是秦远怎么想都觉得不应该是这样,周啸虎若是个官迷的话,那就不会在之前烂成一滩腐朽的黄城市修行界贪狼卫中众人皆醒他独醉,不惜得罪各方势力,坚持着他所坚守的底线。
过多的猜测并没有太多意义,秦远现在只能等待结果揭晓。
抱着与他同样心思的人还有很多,实际上在场的所有人除了能够等待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有个好爹就是好啊,周贪狼长已经做的足够好,可是那诸葛心志仅仅是因为亲爹给的一只棋盘就将局面翻转,你说还有没有公平可言?”有人不满地抱怨说道。
“人家的爹吃够了苦头牛逼了起来,给儿子几件法宝也并没有什么,只要用光明手段拿下城主位子,咱们也会心服口服,只是他们又是‘泥腿子’又是‘寒酸’这般奚落,我听得是真不舒服,若是他们坐上了城主位子,咱们这些泥腿子和寒酸货恐怕更无出头之日!”
“这些家世之类本就早已决定,我们说再多也没用,咱们找点乐子,要不赌一下,接下来谁会赢?”
“从感情上讲,我当然盼着周贪狼长会赢,可是从理智上来说,我还是觉得那诸葛心志要技高一筹,我赌诸葛心志能赢下这一场。”
“狗屁,就那小白脸的样子,胳膊都断了半截,能赢过周啸虎?你知道周啸虎在俺们黄城市是什么样的存在吗?以前的那几大家族说不鸟就不鸟,还会怕这所谓的诸葛心志?我赌周贪狼长会赢,而且会赢的毫不费力,赌一件法宝!”
……
时间在众人或是焦急或是无聊的等待之中缓缓流逝,大厅之中渐渐响起了压低的议论之声,将近一刻钟之后,圆台之上覆盖的九宫八卦阵忽然生出变化。
它在剧烈晃动,左摇右摆,仿佛是一棵被狂风暴雨吹打着,疯狂甩动抽打枝条,挥洒落叶,随时都有可能被连根拔起的大树。
它上面印着的八阵图骤然发出刺眼的光芒,那光芒忽闪不定,但却向着越来越明亮的道路前进,就如一个憋住了呼吸,不断与蛮牛较劲之人。
一阵阵犹如愤怒咆哮,有似是狂风席卷的声响从阵法中传出,刺进众人的耳膜。
秦远站了起来,拳头微微握起,他知道周啸虎在拼命了,他与诸葛心志之间的交锋到了最激烈的时段,谁能坚持到最后,谁便将是最终的胜利者,谁若是棋差一招,那就会功败垂成。
又过了片刻,那九宫八卦阵晃动的更加剧烈,上面覆盖着的八阵图的明灭波动也更加剧烈,呜咽的呼号之声也变成了坚冰破碎般的“咔嚓”声响。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眼前,各怀心思地期待着最终结果的
揭晓。
“砰!”
先是一道惊雷般的炸响,紧接着又是滚雷般的沉闷声音,九宫八卦阵晃动更剧烈,上面更是裂开了无数道裂纹,又是一道炸响之后,九宫八卦阵中间出现了一道黑兮兮的裂纹,比所有裂纹都宽都深,那裂纹继续开裂,终于在片刻功夫之后开裂到了最大程度,九宫八卦阵彻底裂成了两半。
九宫八卦阵一分为二,其他所有的细小裂纹仿似是出笼的鱼群,快速游动,迅速蔓延,没多时阵法之上便千疮百孔,缓缓化成烟雾,消散在了这天地之间。
阵法消散,那消失在众人眼前很长时间的两道人影重新回归他们的视线之中。
两人站在圆台的两处边缘,正对而立,恰如最开始登场之时,只不过不同的是,登场之时两人衣冠楚楚,而现在却是变了些模样。
诸葛心志面色扭曲,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