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雪,皎洁的月亮当空挂着,照的大地一片银光。
刘陵俏生生的小脸半依偎在临邛官学内的一颗树上,那特意为学生课余活动而修整出来的操场上,她依稀可回忆起自己的小侄子刘旬在那里可爱的跳跃着的模样。
的年纪的他,根本不知道祖辈的计划,也早忘记了他的身份,现在的他活泼,可爱,天真,单纯,完全没有王族子弟的跋扈和嚣张,更没有世家大族的娇气,在这个小小的临邛县,他远离了一切纷争,就这样幸福而单纯的生活着。
刘陵不知道这一切的经历对于刘旬来说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刘旬的童年比起她的童年,以及刘陵那位已被正式任命为世子的大侄子刘健要快乐的多。
刘陵也觉得这样平淡的生活下去,委实不错,她甚至不再愿意回到过去那种生活,那充满了狡诈,欺骗,诱惑以及斗争的政治生活。
当暮时接近尾声的时候,李云消瘦的身影出现在官学前。
李云从未如此自信,有着天子的支持,当世第一大家族窦家的全力协助,更得到大汉下一代天子刘彻的鼎力支持,此时他充满了自信,他不认为说服淮南王刘安放弃他那不切实际的幻想有什么困难。
事实上,他相当的清楚,政治就是利益的斗争,当政治手段无法取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时,那么战争必然爆发。
虽然淮南王有着高明的政治手段,虽然他的军队相比其他诸侯更为精锐,虽然他的封地十分富庶。
但是无数的事实证明了他的一切努力注定失败,吴楚七诸侯时他没有响应,这便足以说明他对自己的实力相当清楚,他对吴楚七国那么声势浩大地叛乱行动都有着极度悲观的看法,更惶论现在他独力对抗中央政权了。
李云知道。准南王之所以念念不忘对大汉的仇恨,无非就是他父亲的悲惨经历。
毋庸置疑,刘安的确是一名孝顺的儿子,但孝顺地人通常对他的子孙更为仁慈,这点从他将最心爱的孙子送来临邛躲避可知一二,事实上行动还未开始。刘安便已经持了最大的悲观。
基于这一切判断,李云相信,其实刘安也并不想更没能力在这大汉国国力强盛的今天公然叛乱。
既然没有实力,又缺乏断然的决心,那么现在刘安唯一缺乏的便是一名高明的说客,他需要一个理由来放弃他心中坚持了几十年的理想或者说幻想,哪怕那个理由是虚伪的!
而李云所需要做的便是将这个理由提供给他。
刘陵浅浅的挺起胸膛,迎了上来。现在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尔虞我诈的岁月。她必须承担起属于自己的责任,所以在她挺起胸脯的那一刻,她已经下定决心抛弃掉一切对于李云的感情。
李云走到刘陵地身边,在边上的草地上坐了下来,仰望着天空,李云道:“郡主,您真的很守时!”
刘陵努力令自己心态平和下来。事实上她这一生从未对其他男子产生过类似对李云的复杂感情,可以说李云是她的初恋,可是她的身份,她的地位又限制了她的一切举动。刘陵幽幽叹了口气,坐到李云地旁边,小手从地上拣起几颗石子,玩耍一阵,不知道为何。她很不愿意在现在就和李云摊牌,她心中竟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或许他什么都不知道,或许他只是有其他的事情,或许他只是在试探我!”虽然天真。但她却强行命令自己接受这些判断。
“郡主,您和您的父王太过执着了!”李云却无情地击碎了她最后的幻想,他叹着气道:“自先孝文皇帝至今,什么仇恨和怨恨都早已经随着时间流逝的干干净净,郡主,难道您认为,淮南国的军队比之吴楚七国联军更为强大,难道您认为在和平刚刚开始不到十年的今天。天下诸侯和百姓还会支持一场只为复仇的战争?更何况您和您的父王现在就已经在走钢丝,若非当今天子仁慈,您的父王恐怕现在已经去见高祖高皇帝了!”
李云一连串地发问令刘陵措手不及,事实上她虽早已猜到天子知道这一切的事实,但是当李云亲口胡掰出这一切时,她依然感到慌张和恐惧。
其实天子虽然早知道这一切,但他从未透露出半点,因为天子深知,在这多事之秋,此事不能外泄,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天子掌握了淮南国的军队控制权后,他便已不再对淮南王计划的成功抱有任何的提防。
天子现在最迫切需要做的事情,便是全力稳固好刘彻登基之后五到十年的形势,使得新旧权利顺利交接,同时也使得刘彻顺利的掌握大汉国的全部权利。
到那时候,区区淮南国根本不足为患。事实上自梁王这文武双全,手握重兵的诸侯一去,整个大汉可对中央政权构成威胁的最后一个诸侯国瓦解了,即使是三个淮南国也不如一个梁国的战争潜力。
这一点在大汉得到了主流社会的认可,所以淮南国,天子从来就没将之看作一个对等的对手,只有北方的匈奴,才会被天子一直关注。
而李云现在贸然的假借天子的名义,敲打刘陵,这件事情若让天子知道了,恐怕天子就得好好考虑下,是不是该多磨砺一下这个年轻人,免得他做事如此冲动。
尽管李云是出于良心和大义来敲打淮南王,并且希望用自己的力量来消弭一场刀兵,可是政治永远不需要仁慈,更不需要人情,即使是亲兄弟,夫妻之间,一旦到了政治性的层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