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宁远
看祖大寿那茫然的眼神,袁崇焕开心的笑了。
“祖将军,放眼辽东,除了山海关还有比我宁远更坚固的城防吗?”袁崇焕傲然的说道。
即便祖大寿再不喜欢袁崇焕,可对于袁崇焕说的这句话,祖大寿还真没有异议。
因为在孙承宗的严令和袁崇焕的紧盯下,宁远城防重建的极为扎实,没有丝毫的偷工减料。
现在的宁远城,城高3丈2尺,雉高6尺,城墙底部厚达3丈,城头厚度也达到了2丈4尺。单只城墙就比原先足足加高加厚了5成。
为了能充分发挥红衣大炮的威力,袁崇焕还在城墙四角专门修建了炮台。
这四座炮台完全采用了原先马面的设计理念,整个炮台整体突出于城墙之外,与城墙形成极大的夹角。
敌人若是攻击当面的城墙,将会受到来自三面的打击。在这种结构下,城墙之下已经没有传统的防御死角存在了。
这种无死角的防御阵势,即便没有红衣大炮,也会极大的增加城池的防御威力。
更何况,这些炮台上还安放了整整11门红衣大炮。
红衣大炮,这是祖大寿这辈子见过的,威力最强的战争兵器。
红衣大炮:炮长1丈,炮口足有3寸粗,炮重超过4000斤。能发射16、7斤重的实心弹丸。
宁远城炮台修好后,祖大寿曾亲眼见到过红衣大炮的试炮。
从城头炮台上,红衣大炮的炮弹,一炮最远能打出3、4里地。若是由那几个红毛番炮手操炮的话,在1000步以内,红衣大炮虽不能说是百发百中,但炮弹的落点也是八九不离十。
16、7斤重的弹丸啊,就算只从城头扔下去,碰到人也是非死即伤,更何况是从红衣大炮中打出去的。
只要被炮弹击中,祖大寿相信不管是什么人都只有死亡的下场。祖大寿的印象中,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红衣大炮的炮弹。
有如此神兵利器在,祖大寿对守住宁远还是有8、9成的信心的。
也正因为祖大寿非常清楚宁远城的防御能力,他才对袁崇焕的提问更是无法回答。
祖大寿真的很矛盾。
一方面,祖大寿内心清楚的知道,后金秋后动兵的可能性极大;可另一方面,祖大寿又不愿把城外的庄子都放弃掉。没办法,善财难舍啊!
在祖大寿的心中还隐隐存在着万分之一的侥幸。
万一后金不来呢?
看出祖大寿的纠结,袁崇焕不为己甚。
“祖将军,这样吧。本道不逼你现在就放弃城外坚壁清野。你让城中的士卒先动起来如何?就按战时的节奏先操练起来,这总可以吧?”袁崇焕依旧笑着说道。
祖大寿能看得出来,袁崇焕的笑容已经有些发冷了。
“本将谨遵道台钧令。”祖大寿不得不作出肯定的表示。要是真逼得袁崇焕真发疯了,他也不会好受的。
先操练一下,也好。有备无患,不是吗?祖大寿在心中宽慰着自己。
转念间,祖大寿又想到:“也许该把城外的族人先撤回来,这样是不是更保险一点?嗯,幸好现在离秋收还有段时间,还有足够的时间再仔细筹划一下。”
东安县城
天亮了。
朱由检走出房门,在院中小步慢跑起来。出门在外,他睡得不沉,与其半睡半醒的赖在床上,倒还不如早起锻炼一下身体。
当昨晚明确见识到这个时代落后的医疗条件,朱由检锻炼的心思更强了。
有什么都不如有个好身体啊!
慢跑几圈后,朱由检收住了脚步,一块锦帕一如既往的递了过来。
接过锦帕擦了把脸,朱由检开口吩咐:“王拌拌,你安排个得利的人手,今天去县衙一趟,把周家田地挂到王府名下。”
“老奴明白。”听到朱由检这样安排,王承恩是满心的欢喜。殿下总算知道置办产业了。
这样安排周家,朱由检昨天就想好了。想让周秀才摆脱粮长的束缚,这是最好的办法。
把周家的田地算作王府的产业,周秀才算成王府的人。这样,就算再多借给县衙差役几个胆,他们也不敢再找周秀才征税了。这就是大明最流行的投效。
至于县衙会把周家的这份税收按到谁家去,朱由检就不管了。
想来周家的税负,县衙十有八九会加到他那些没良心的乡亲头上。
什么?那些乡亲会承受不了这么重的税。
他们承受不了,那跟朱由检有什么关系。
在什么位置就说什么话,这就是朱由检一向的想法。
那些乡亲若是实在受不了,也可以投效他信王府吗。那样他就可以替他们出头了。
什么都不付出,又凭什么想获得收获呢?
周家的事情暂且就先这样处理吧。
鉴于周秀才腿上有伤行动不便,朱由检专门留下两个人照顾他,等到周秀才腿伤好了再带他一家回京城王府。
对周秀才,朱由检已经想好了怎么用他。周秀才会有大用处的。
大队临走前,朱由检特意又去探望了周秀才一次。
朱由检的办法似乎有效,周秀才整个人的状态不错,至少至今还没有出现高烧的现象。这让朱由检放心了不少。
离开了东安县城,朱由检才发现,他来去匆匆的竟然连此处的街面都没正眼看过。
唉,这也太有损微服私访这四个字了。
在心底,朱由检发出一声轻轻地叹息。
天津城
望着远处的青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