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钱庄总店,一片阴沉的低气压中。
“谁负责天津的账目和数据分析啊?”朱由检轻声的问道。
静默中,三个员工站了出来。
出乎员工预料的,朱由检并没有大发雷霆。朱由检还是保持和缓的语调问道:“这份表格是你们做的吧?”
朱由检指着手中的卷宗某一页。
站出来的三个人壮着胆子探头望了一眼,三人分别点点头,轻声的回答:“回殿下,是我们做的。”
“嗯,你们的报表是谁来复核的?”朱由检再次询问。
这次,是一个秀才打扮的人站了出来。
数年间,为了应对大众钱庄的飞速发展,钱庄总店也经过数次扩充。
现在的钱庄总店拥有总计超过100人的大型团队,在专门负责各分店的账目统计和数据分析。
这么多的人中,做秀才样打扮的,一眼望去还真的只有他这一个。
抬眼看了看他,朱由检略一皱眉:“你为什么不穿工作服?”
所有钱庄的员工,朱由检都给他们专门配备了两身衣服,为的就是要个整齐划一的效果。
眼前的这个家伙,却明显打破了钱庄员工统一的服装结构。
经他的服装一提醒,朱由检这才发现,其他的员工中,其实还有几个也穿着其他服饰者。
不过那几人选的都是与钱庄制服近似的颜色,看起来没有他那么扎眼。
行,小子就你了。
朱由检直接就选定了要杀的鸡。
被朱由检当头一问,那个秀才打扮的家伙一时卡了壳。
“学生、学生……,”他一时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大家都记着点,以后上工都要穿工作服。”轻松的笑了笑,朱由检很随便的提醒一声,就把这事放下了。
穿什么衣服其实并不重要,朱由检也不会在这上面太较真。可怎么处理报表,朱由检可就非常看重了。
看着手中的卷宗,朱由检的脸色又阴了下来。
卷宗上的表格非常清晰,完全就是按照朱由检原先的设计做的。在表上,大额区域和小额区域的界线非常清楚。
自去年10月后,这本卷宗上的小额区域数据,就少的可怜。后面更是出现了大片的空白。这么直观的情况,他怎么可能看不到?
“天津的数据出现这么大的异常,你为什么不上报?”朱由检盯着这个秀才模样的家伙问道。
“学生、学生,”
得,这个家伙又卡壳了。
“你自称学生,想来是有功名在身了?”朱由检皱了皱眉,换个话题问道。
“是,回殿下的话,学生已经考取了秀才。”对这个问题,那个家伙总算顺畅的回答出来。虽然态度恭敬,可话中似乎透着些得意洋洋的味道。
“你是什么时候考上的,入了学吗?”朱由检看似和颜悦色的问道。
“学生是天启四年11月才通过的童生试,现在还未能进入县学。”
见信王殿下和善的问话,那个秀才也赶紧躬身回答。
明白了,看来去年下半年开始,这个家伙就光忙着考秀才了。
“既是如此,孤就不耽误先生的进学时间了。”朱由检客气的说道。
“来人啊,给这位先生奉上10两银子助学,请他马上出去吧。”朱由检扭头招呼左右。
什么、什么情况?
那个秀才一下懵了。
信王殿下这完全是不按常理出牌啊?
对他们这些有功名的人,不是应该礼贤下士,热情款待吗?
怎么信王殿下会这样处理他呢?
信王殿下的态度表面上是客气,可明显就是在赶他离开啊!
怎么会这样?
那个秀才感到很难理解。
看着还面露迷惑之色的秀才,朱由检并不解释。
像这种读书都读傻了的人,留之有何用。还是尽早让他离开为好。
秀才?
他也许还真该感谢他有这么个功名,要不然朱由检绝不会这么好说话。
看看这个秀才,再想想黄秀才。
虽然同是秀才,但两人之间的差别还真的好大。
等侍卫将这个秀才半强迫的请了出去,朱由检才冷冷的申明:这个秀才被钱庄开除了。
朱由检一直对钱庄总店报有相当大的期望。他一直在把钱庄总店的各项建设,向数据收集和分析中心的标准靠拢。
虽然明知道大数据分析在现阶段还很难实现,但朱由检还是希望随着人员的添加,各地各种数据的不断收入,钱庄总店能从数据上对各地的民生事物做出一定程度的预判。
现在看起来,朱由检这个最低的愿望,想达到都不容易啊。
朱由检感觉他忽视了一个最重要的因素:人并非机器啊。
人都有yù_wàng的,人也都会有懈怠的时候。怎样引导人的yù_wàng和避免人的懈怠,这才是最大的难题。
钱庄总店员工中,负责天津区的开除一个,剩下的三个罚薪3个月。负责松江区的也照此处理。
处罚决定一下,总店风气为之一震。
当信王的雷霆直接落到身边时,总店员工的各种异常全都消失了。
信王的处罚干净、利落,根本不容置疑,更没有丝毫容情。员工看到信王的决心,心态很快发生了改变。
所有异常数据都必须上报!违者重罚。
朱由检借这次机会,把他的要求强硬的推行下去。
大明南方,台湾、笨港
细雨中的笨港,整个空气中都透着一股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