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再义的线上课程预计再过两三天就要开始。
到时候,就是语数外综一哄而上,可以想见课业的辛苦。
人多少总是有点惰性,一旦有更快捷的方式,就不大喜欢花费多余的力气。
现在,胡周躺在狭窄的单人床上,喊一声“显示界面“,眼前便亮起闪烁跳跃的字符来。
这等于是给自己的身体里内置了一部智能手机。
再念一声“查询元晨夕“,眼前就出现了大把的美少女彩图。
用这个方法去高考,语文和英语岂不是大把大把地送分?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高考考场要有网络信号,并且胡周的语音指令不被监考老师听见。
查了关于高考考场的新闻之后,胡周得知,从两年前开始,合众国各地的高考考场就开始屏蔽手机信号了,今年只会更严格。
另外,关于他提出“提线者能否直接读取宿主意念“的问题,艾维利提亚也给出了令人沮丧的答案:“并不能。目前尚无能够读取生物思维的智能设备。“
虽然艾维利提亚同时也提到,随着提线者与宿主的不断磨合,更多的宿主行为和内分泌情况会被记录下来进行深度学习,有助于提线者根据宿主的身体反应揣测宿主的思维,但那毕竟是相对比较久远的事,一两个月的数据积累是远远不够的。
总而言之,高考这件事,主要还是得指望辛再义的网课。
有专业人士的帮助,比自己闭门造车要有用的多。这是这些日子来胡周最大的感触。
……
……
与此同时,胡克俭正在进行他人生中的首次创业。
拾荒的效率问题转化成了平面几何问题。
根据他多年来在机械零部件加工方面的实践经验,通过解几何题的方式对拾荒路线进行规划,可以把陈二牛的拾荒效率提高三倍。
这点利润的增幅是不够的。
根据阙道德撮合他们商定的协议,所得收入是对半分。如果只是翻三倍,那么每个人得到的收入都只是陈二牛原先收入的1。5倍,依然比较微薄。
陈二牛是主要劳动力,对这点增幅他未必满意。
而胡克俭要赚的是儿子的大学学费、生活费,还有将来的老婆本,因此也不能满足于这点收入。
在地图上反复比划几次之后,胡克俭意识到,光靠几何上的路程优化还不够,想要继续提高效率,必须对运筹学有所了解,而运筹学的基础是线性代数。
他一个技校生的学历,哪里懂什么线性代数?于是,他频频去社区图书馆借书,日夜潜心研究,头发掉了一桌子,情绪也变得差了起来。
母亲催他吃饭,他竟然罕见地表示了否定——“等我一会儿,马上来。”
因为这难得一次的磨蹭,母亲一直念叨到熄灯睡觉。
胡周很能够理解父亲的焦虑。只要在家里,就得受母亲管。而母亲的管理是严格而不容置疑的。叫你吃饭就吃饭,叫你休息就休息,不吃饭或休息的时候,还有不定时的嘘寒问暖,父子俩不管手头在忙什么事,都得马上停下来,接受她的慰问。
这种环境下,根本就没法专注做事。
胡周有心帮父亲分担工作。
他用提线者查了很多网上关于运筹学应用的案例资料,甚至还在艾维利提亚的帮助下为父亲设计了最佳方案。
胡周赶紧手抄了一份给父亲送去。
父亲接过去随便扫了两眼,便放在了一边。这一放,就整整放了两天,一点没看,依然自顾自苦啃晦涩难懂的书本。
白天要帮着陈二牛一起拾荒,要给家里买米买菜,晚上还要自学线性代数,两天一过,父亲的脸色便憔悴不堪了。
胡周看不过去,凑过去说:“爸,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讲。”
“放!”父亲头也不抬,依然直勾勾地看着书。
“爸,我觉得你应该多学习。看看人家的成果,好过自己一个人闭门造车。”
父亲焦虑道:“我这不正在学习吗?还是说,你认识这方面的专家,可以让我见见?”
胡周说:“我给你的这套方案就是专家设计的。”
“专家?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工作的?懂线性代数吗?”
面对父亲一连串的问题,胡周基本答不上来。他突然发现,自己对艾维利提亚了解得并不多。
“果然是个不成熟的想法,以后都给我憋回去。”说完,父亲继续低头冥思苦想起来。
几十年来的劳动分工给了父亲灵巧的手和勤劳的心,却没能给他灵活开放的脑。
与父亲合作交流的尝试一再受挫,胡周觉得心好累。
……
……
虽然线性代数学得半生不熟,但成效并非一点没有。
父亲每天都在凭自己的苦读以及一些拍脑袋的想象不断改进工作流程。一周过后,日收已经过千。
“一天一千,一个月就是三万。对半分的话,就是一人一万五。”父亲计算着。
“是三个人。”阙道德提醒道,“别忘了我这个中间人的百分之十提成。”
去掉这个讨厌的提成,两个实际付出劳动的男人依然可以得到一万三千五的月收入,这个结果,仍然是可以接受的。
陈二牛全程迷茫,直到最后拿到将近五百块的当天收入,才有了切身的获得感。
他乐得合不拢嘴,对父亲殷勤得不得了,又是端茶又是送水。
日薄西山的时候,他扯了扯父亲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