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押司道:“好,就按照我府上雇佣奴婢的价钱吧。端茶倒水,打扫房屋,我每年给三十二贯钱,那这五百零六十九贯就是……”噼里啪啦打了几下算盘,“就是,差不多是十五年零八个月。分给大娘子和云儿姑娘是两个人,每人就是七年零九个月。就是这个账了。”
刘永道:“有劳吴押司了。那是不是要写一份合同呢?”
“合同?”吴押司问。
“哦,就是文书。”刘永笑道。
“那是自然,马大官人,你意下如何?”吴押司问马达。
“既然是还债做奴,那自然是要有在行文书了。就请吴押司执笔吧。”马达也同意了。
“那吴某就当仁不让了。”吴押司从招文袋里拿出了笔墨纸张。按照刚才他算的账目和做奴的时间一一的写在纸上。然后分别拿给马达和刘永看。
马达没事异议,刘永却说:“吴押司,你这上面只写了做寻常奴婢,可并没有写具体的工作,也就是具体的活计,这恐怕不妥吧。”
吴押司接过来看看,讪讪笑道:“哦,那是吴某疏忽了。那就请马大官人说明二位娘子所要做的活计吧。”
马达皱起眉头,有些不悦,但既然写文书,那就要卯是卯丁是丁,也只好依着刘永。
“嗯,端茶倒水,打扫房屋……”
“慢,这端茶倒水是给谁,这打扫房屋说的是屋外还是屋里。”刘永纠正道。
“哎呀,我说二郎,用得着这样繁琐吗?”马达不耐烦。
刘永和善的笑笑,道:“大官人,我嫂子和云儿是去你那里做奴还债,不是卖给了你,这些自然是要在文书里写好的。是不是吴押司?”
“正是正是,这样也好免去今后不必要的纠纷。”吴押司赞成刘永的说法。
“那好。”马达翻了白眼儿,“那她二人就在我正屋前厅里负责给客人端水倒茶,至于打扫屋子吗,那就顺便打扫前厅屋里,不是屋外。这样行了吧。”
刘永微笑着点点头,道:“好,那就请押司记下吧!”
“这下我可以带她们走了吧?”马达看到吴押司写完说。
刘永笑道:“大官人何必着急呢?别忘了这宅子现在就是大官人的家了。”马达道:“这宅子我不打算住,差人修整修整买个好价钱。只有钱在手里那才是安全的。”言下之意,这宅子空放着不安全。
“那是,宅子是大官人的,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这一点我没有异议。不过这文书还是有待完善的。”刘永说的很客气。因为他脑子里似乎又有人说:“谈生意要和气生财。”这到底是人说话还是潜意识,他还没弄明白。
看到刘永这样客气,马达心里虽然不耐烦,但他还是忍住了。
“二郎,这张文书你就看着办吧!”
“我看着办怎么能行?要我俩看着办。”
“好,那你说还要写上些什么?”马达一面说,一面坐回太师椅上,“看来这一时半晌的我是走不了,王二光,上茶。”
吴押司问:“二郎,你还要写什么?”
“押司,还要写上违约的处罚条款。”刘永说。
“你说我记。”
“第一,雇主不按文书规定的活计分配给奴仆,奴仆有权不做。第二,雇主不得打骂奴仆。如有奴仆有权放弃做奴还债。第三,要保证的奴仆的饭食,不得无故不给饭吃。如有,奴仆有权放弃做奴还债。第四……”
刘永这一二三四五六条一一列出来,听的马达瞠目结舌,王二光也抻着脖子,像只呆头鸭。李心娘和云儿心里都是即惊讶又高兴。
“我说二郎,你说的这些条条框框怎么都是约束我的啊。”最后,马达听出了异样。
刘永笑道:“也不是,接下来我就说说雇主的权利吧。”他又罗列出了数条,吴押司一一记下。
虽然自己的权利没有奴仆的权利多,但马达实在是不愿意在纠缠下去了,何况他心里想过了,什么狗屁文书,到了他家里那就都得听他的。
而刘永怕的就是马达出尔反尔,所以才把条款定的这样细致,以维护李心娘和云儿的权益。让她们在人家的屋檐下少受些罪。
“这下好了吧。”马达从太师椅上站起来。
“差不多了。”刘永道。
“那我们就走了,也请二郎另择住处吧。”
“那是自然,这里已经不是我刘永的家了,我自然不会赖在这里。不过,大官人。”刘永欲言又止。
“二郎,这文书也写好了,你还有什么话?”马达问。
刘永笑笑,沉吟片刻,道:“我想和大官人做笔生意。”
“和我做生意?”马达觉得自己是听错了。就凭眼前这个身体虚弱,一无所有的人,有什么资格和他做生意?
“正是,我想和大官人做一笔买卖。”刘永说的斩钉截铁。
“哦?”马达哈哈笑了,“那我倒是想听听。”
刘永笑道:“大官人,我想买下你家中的奴仆。”
“什么?你买我家里的奴仆,我没听错吧。”马达看看众人,最后看着王二光哈哈大笑起来。王二光笑道:“大官人,就算你没听错,这小子说的也是胡话。”
刘永道:“胡话?我刘永还没有糊涂,我是认真的。”
马达见刘永认真,停住笑,凝神看着刘永,过了半晌,问:“那你说说要怎么买我家里的奴仆。买的是哪一位?”
刘永点点头,抬眼看着王二光。看的他浑身起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