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瑜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按理说丁大庆继任镇长,以后管着整个桃源镇,李掌柜到底在人家地盘上混饭吃,怎么着也得给丁家三分薄面吧,之前胡氏来的时候因为言语不和闹僵了也就算了,可现如今她自己都亲自来了,酒楼里就这态度?
如果酒楼里的人不认识她那也还说得通,可之前她跟李掌柜做过生意,不管是账房先生还是小厮们,全都是认得她的。
认得她还摆出这种姿态,未免也太过嚣张了吧!
“这其中怕还有什么隐情是我们不知道的。”杜晓瑜忧心忡忡地来了一句,又对程锦绣道:“咱们去外面守着,就不信李掌柜一天不回来。”
程锦绣道:“万一李掌柜故意躲着咱们可就坏事儿了。”
杜晓瑜声音突然变得森冷,“他要真敢躲着,我就一直在这儿守,我看他是脾气大还是酒楼大。”
两人刚转身,就听里头过道门处传来妇人生气的怒骂声,“好你个李金明,黑了心肝的王八蛋,我才回趟娘家你就管不住自个的裤腰带了是吧,那不要脸的烂货随便勾勾手指头,你就成天成夜地往她被窝里钻,什么好的都想着她,我嫁给你这些年,怎的不见你给我买个手镯,你这……”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听起来像是妇人被拖进了内院,好在这会儿正是晌午休息的时候,客人少,来吃饭的那几位坐得远,又正在谈话,并没有听到。
杜晓瑜和程锦绣对视一眼,还没开口说什么,那位账房先生就很不客气地挥手赶人了,“我说你们两个,要吃饭的楼上请,不吃饭就麻溜的赶紧出去,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程锦绣气不过,想跟他们理论,却被杜晓瑜一把拉住,无声摇摇头。
程锦绣只得作罢,满心怨气地跟着杜晓瑜往外走。
等出了酒楼好远,程锦绣才怒道:“要我说,聚缘酒楼就是仗着一家独大,所以对客人的态度格外的差,要哪天谁再开家酒楼,你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嚣张,真是气死我了!”
杜晓瑜笑着劝她,“好啦,姐姐消消气,为这种人动怒,实在不值当。”
程锦绣眉头拧了起来,“怎么办,这件事谈不妥,流水席就摆不了,咱们回去没法交代啊!”
杜晓瑜挑眉,“流水席一定摆得了。”
程锦绣诧异,“这话怎么说?”
杜晓瑜回过头看着聚缘酒楼的匾额,“你知道刚才那个妇人口中的李金明是谁吗?”
程锦绣想了一下,慢慢瞪大眼睛,“难不成,李金明就是聚缘酒楼的掌柜?”
“正是。”杜晓瑜点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才骂骂咧咧的妇人应该就是李金明的媳妇余氏了。
我之前打听过,聚缘酒楼是余氏娘家给她的陪嫁,所以余氏才是真正的东家,而李金明,充其量不过是给余氏打工罢了,所以占着掌柜的位置。
刚才余氏的那些话,我琢磨着应该是李金明趁着余氏回娘家,去外头偷了腥,这不就是他的把柄吗?咱们只要好好利用,就能化被动为主动,让李金明乖乖请人给我们准备宴席。”
程锦绣还是不懂,“咱们连他的面儿都见不着,怎么利用他的把柄?”
杜晓瑜指了指酒楼后院方向,神秘一笑,“走,我带你去翻墙。”
程锦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杜晓瑜拉着手朝着酒楼后院的围墙外跑。
这地方是个小巷子,有些偏僻,平时也没什么人来,堆了些已经废弃的木架子,都潮湿长霉了。
杜晓瑜动手搬了一些过来垫着,又让程锦绣帮忙扶一扶,她踩上去,好不容易够到围墙上,竖直耳朵朝里面听,果然,那妇人余氏的咒骂声还在继续。
“要不是杏儿来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为了个烂货推掉了一大单生意,李金明,你今儿要是不把话给我说清楚,咱们以后就各过各的,这酒楼是我爹给我的陪嫁,你一分钱都别想动!”
李金明急了,“夫人快消消气,你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酒楼我都操心不过来了,哪还有时间出去找女人啊,再说,我也没那胆子啊,夫人你告诉我,是不是杏儿那个贱婢到你跟前告我黑状了?”
余氏实在恨意难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怀着儿子的时候你就悄悄去爬了那小娼妇的炕头,男人都还在她就敢伸开腿做那不要脸的勾当,如今男人被流放守了活寡,她还好意思舔着脸给自己立个贞节牌坊,事实上早就不知被多少男人给捅烂了。
前头我来的时候,还见二赖子在她家门前鬼鬼祟祟的,这不明摆着嫌弃你给的银钱不够花,打算自己开门做生意了吗?也只有你这瞎了眼的王八蛋才会把她当个宝贝,还一偷偷上瘾了是吧?你仔细着将来染一身脏病!”
在余氏面前,李金明直接秒怂,言语之间各种讨好,“夫人,你真的冤枉我了,我那天去她家,只是送些干货,是她拿了银子给我,请我去县城进货的时候帮忙捎带的。”
“结果就送到炕上去了是吧,还一送就是一个多时辰?李金明,从前我在你们家没地位,那是因为我生不出儿子,不得不处处矮一头受气,任劳任怨,连嫁妆都变卖了不少去讨好你娘那个老虔婆,如今我有儿子傍身,老虔婆也被我熬死了,你以为我还能像以前那样任打任骂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我实话告诉你,我这次回去,已经跟娘家那头说好了,等过段日子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