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瑜看了一眼自己左右手两边的四小只,说:“这是伯父,快给伯父问好。”
傅离忧不解:“娘亲以前不是说这是叔叔吗?”
杜晓瑜窘,“弄错了。”又催促,“快问安,不然伯父要走了。”
傅离忧、傅少安和傅怀笙三人马上站直,整齐又甜糯地喊了一声,“伯父好。”
怀信有些蒙圈,见哥哥们都说,他也跟着喊:“……好。”
弄得杜晓瑜啼笑皆非。
傅炎的目光看向怀笙,眼里有心疼,摸摸他的小脑袋,蹲下身,“怀笙有没有听你母后的话?”
怀笙鼓着包子脸往杜晓瑜身后躲了躲,不说话,小家伙从小就敏感,不认识的人跟他说话,他一般都不搭理的。
杜晓瑜解释道:“怀笙的性子有些内向。”
傅炎表示理解,“没关系的,小家伙跟哥哥们在一起,每天玩得开心就好。”
杜晓瑜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对傅炎道:“那你去忙,我要带小家伙们回去吃饭了。”
傅炎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
杜晓瑜道:“王爷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傅炎犹豫了一瞬,还是说:“微臣想求皇后娘娘一件事。”
“何事?”
“让我见一见太皇上。”
杜晓瑜问他,“你为什么不去找皇上?”
傅炎抿唇道:“皇上的意思,是不希望我去见他,说太上皇如今情绪很不稳定,怕他一不小心伤着我。”
“可你还是想去见他,对吗?”
“……嗯。”傅炎点头,情绪晦涩,“纵使从出生我就被抛弃,但他始终是我生父,都到这一步了,我怕自己再不去,将来会留下遗憾。”
怀王死了以后,他才后知后觉怀王来找他的时候是最后一面,这件事一直是他心里的疙瘩,他不希望同样的遗憾再来一次。
杜晓瑜表示理解,但这么大的事,她一个人拿不定主意,只能说:“你要不再等两日吧,本宫回去同皇上商议一番,尽量为你争取这个机会。”
傅炎双眸一亮,“那微臣就先谢过皇后娘娘了。”
皇上最听皇后娘娘的话,只要皇后娘娘出面,这事儿十有八九能成。
杜晓瑜没再多留,带着四小只回了翊坤宫。
午膳的时候,傅凉枭从灵堂回来,杜晓瑜边吃饭边跟他提起这事。
杜晓瑜说:“怀王暴毙的时候,他就已经消沉过一次,可见在他心里,是很在意骨血亲情的,哪怕太上皇一开始就选择弃了他,到如今也过去将近三十年了,他挂念着这层亲情未必是坏事,就让他去看看吧!到时候多派几个人看着,太上皇想必也伤不了他。”
傅凉枭淡笑,“我就知道他会去找你。”
杜晓瑜挑眉,“那你这是同意了?”
傅凉枭道:“朕的皇后都开了尊口求情了,朕若是还不同意,晚上怕是连翊坤宫的大门都进不来。”
杜晓瑜失笑,“难为皇上还记得自己吃过闭门羹。”
傅凉枭轻嗤一句,“没良心的小丫头。”
刚从江南回来的时候,太皇太后还没崩,那几日天特别的热,杜晓瑜不喜欢两个人睡在一起,沾到皮肤就热得慌,某天晚上傅凉枭处理完政务从御书房直接过来,她让人给拦了,推说身子不适,死活不让他进来。
傅凉枭说让太医来给她看,她不让,傅凉枭只好回养心殿。
之后的几天故意没去翊坤宫。
某天晚上傅凉枭回寝殿的时候,掀开被子瞧见小妻子赤条条地躺在里面,一双水灵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带着幽怨,“是不是我不来找你,你就不去翊坤宫了?”
傅凉枭说:“翊坤宫门槛高,进不去。”
那赌气式的话,把杜晓瑜给逗乐了。
当下想起来,她还是觉得有些好笑。
傅凉枭看出她在想当初的事,给她夹菜,“还不吃,想什么呢?”
杜晓瑜给他留个面子,没提当初,只说:“我在想啊,太上皇没去给太皇太后戴孝会不会不太好?”
——
太皇太后出殡之后,傅炎寻了个机会去建章宫。
在太上皇身边伺候的仍旧是吴胜,只不过他已经不是太监总管了。
见到德亲王,吴胜行了个礼。
傅炎问他,“太上皇可醒着?”
“醒倒是醒着。”吴胜说话有些吞吞吐吐,“就是,不大清醒。”
傅炎了然,“本王进去看看他。”
吴胜出言阻拦道:“王爷,太上皇情绪不稳定,您还是别进去了。”
傅炎道:“本王来之前已经同皇上和皇后娘娘打过招呼,一会儿若是真发生什么,后果本王自负。”
吴胜听到他搬出皇上皇后来,突然之间没了话。
傅炎不再逗留,大步走进建章宫。
太上皇拿着花洒,在给殿内的几株盆栽浇水。
听到脚步声,转头一看,脱口而出,“老五?”
傅炎面色平静,在他不远处站定,拱手道:“微臣傅炎,给太上皇请安。”
太上皇瞬间反应过来,眼底的恐惧消散,放下花洒,接过吴胜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声音略沉,“你来做什么?”
这样的疏离淡漠,就跟前头三十年没什么两样。
哪怕傅炎早就习惯了,想到自己费尽心思来看他,换得这么一句话,难免心凉。
“微臣路过,顺道来看看太上皇。”他喉头哽了一下,找借口解释自己的突然出现。
“来看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