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场休息时间大概有二十分钟,红旗袍的女主持走上舞台,现场渐渐安静下来。
有了前面一个小插曲,大厅里的人时不时朝宫邪的位置侧目,想要挖掘出这位爷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然而宫邪接下来始终正襟危坐,严肃得像尊雕像。
霍锖从侧门走进大厅,理了理领带,表情里有几分难以掩饰的狼狈。
被一个小姑娘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传出去他的面子里子都丢了。
心里的感觉也是复杂,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像打了结的麻绳一样缠绕在一起,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阴郁无比。
坐在位置上,他眼角的余光瞥向宫邪那边,有一瞬的疑惑。
去洗手间之前,宫邪身边的位置坐在一个红裙女人,现在又变成了宫小白。
怎么回事?
趁她不在,找个女人调情,她回来了,就把位置给她坐。
要真是这样,还不如让宫小白跟了他,如果她跟了他,当然要跟着他姓霍……
霍锖胡思乱想,眼神越来越炽热,几乎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连宫小白都感觉到了,她扭头看他,眼梢微挑了下,是一个鄙视的眼神。
宫邪眸光流转,瞥向宫小白,“干什么?”
周围的人已经开始竞价,这次的拍品是一个古董花瓶,不适合送给唐老夫人,宫小白都懒得解说。
“什么干什么?”她眨眨眼,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宫邪发出一声极低的哼声,“去个洗手间的工夫也能跟人打起来,你以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就能瞒过我?”
宫小白一噎,登时愣住了,一句话说不出来。
他、他怎么知道她跟人打架了!
瞬间回想起这个男人曾无数次猜准她的心思,以及无数次猜到她的举动。他的洞察力厉害到让她时时感觉自己在他面前是个透明人。
薄唇溢出一丝浅淡的笑,宫邪手抬起来,放在宫小白的肩膀上,语气亲昵,“下次打完架记得把头发整理好。”
他温柔地将她耳边垂落的几缕发丝挑起,用她头发上的发夹别住。
宫小白哑口无言,她光顾着整理裙子,忘记了打架的过程中将她精心挽好的头发给弄乱了。
那她刚才一直顶着一头乱发在大厅里走来走去?
像是猜到她在想什么,宫邪说,“不用担心,发丝乱了也很漂亮。”
说的是事实,不是哄她开心的甜言蜜语。发丝垂落在耳边,莹白的耳朵便半隐半露,像贝壳里藏的珍珠,只能透过一条缝隙窥见珍珠的光泽耀眼。
宫小白摸了摸耳朵,那里的发丝已经全部被他挽好,再次露出小巧的耳朵,只是耳朵尖儿有点红。
“所以,你到底跟谁动手了?”宫邪没有放弃追问。
宫小白刚要说出霍锖的名字,突然顿住,眼珠子转了转,狐狸般精明,“你这么会猜人心思,自己猜呗。”
还真是半点亏都不吃。
宫邪哑然失笑,半晌,竟是连那个人的名字都不愿意说,“姓霍的。”
一猜一个准,没意思。
宫小白撇了下嘴角。
她这个表情确定了宫邪心中的猜测。
余光睃了霍锖一眼,宫邪眸中的神色渐沉,最后化为浓墨。
过了这么久,霍锖还没死心。
宫小白觉出他情绪变化,手挡在嘴巴旁边,压低声音解释,“我可没被他欺负,相反,欺负得他满地找牙。”
宫邪看着她,脸色平静,喜怒难辨。宫小白以为他不信,点点头,加重语气,“我真的没有被欺负!你忘了,我的搏击还是你教的。”
宫邪淡淡地笑了,“我当然知道。”
不然,他也不会放她一个人到处乱跑。
知道她没有被欺负是一回事,霍锖找她麻烦又是另一回事了。
旁边有穿着西装马甲的服务生端着托盘经过,给各桌的客人送水,路过宫邪时被叫住了,宫邪压低声音说,“替我跟你们宋总传个消息……”
服务生微微愣了一下,继而点头,端着托盘走到宋总身边,弯腰耳语了句什么。
宋总用诧异的眼神看向宫邪,后者朝他点点头,面上带着两分笑意。
宋总纠结片刻,还是叫人拿来一张单子,折成四四方方的小方块,放在服务生的托盘里,让他交给宫邪。
宫邪拿到单子,展开来看,宫小白好奇地凑过来看,他却立刻折起来。
“干什么?我不能看吗?你看我的东西我可从来没拒绝你。”说到后面,居然带了点委屈。
宫邪不为所动,“不是不能看,是提前看了就没意思了。”
嗯?
恰是这时候,小锤子敲下,宣布古董花瓶被一个姓黄的先生拍到。
隔了有两分钟,工作人员端上来一个小盒子,众人看着盒子的大小尺寸,感觉装不了大件儿的东西,想来应该是玉璧、手把件之类的东西。
工作人员把盒子打开,一方白玉镇纸躺在黄色的丝绒布上面。玉是上等的玉,最难得的却是上面雕刻。
栩栩如生的一条龙盘在镇纸上,一片片龙鳞泛着光泽,龙须的弧度都精美得令人咋舌。
“这个好!”宫小白脱口而出,“姥姥喜欢练书法、画画,送她一块镇纸再合适不过了。上面的龙纹雕刻的实在精美。”
宫邪:“你也觉得好?”
他用了个也字,证明他跟她想到一块去了,都觉得送唐老夫人镇纸合适。
宫小白下定决心般重重点头,抓住他的手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