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军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会被被宋人追杀,高文富更是悔恨不已,早知如此他应倾巢而出,究竟还是小看了宋人。
他虽是文官,但却将马骑出毕生最高水平,参加赛马大会恐怕都能得到奖赏,毕竟身后喊杀声隔着老远却跟催命符一般。
涟水军中不缺马匹,俱是上好战马。其中不少年前才运来,原是为准备攻宋作战之用,这下,反倒是便宜楚州义军。
涟水军一战已经打出魏胜等人身体里的武勇,汉人从来不是惧怕战争的民族,他们只不过一直在“同化”而已。
被逼迫到墙角的汉民族,所迸发之战力,非是草原蛮人能够抵抗的。
不然,泱泱中华从中原弹丸之地扩展成为后世的大公鸡,当然不是充话费送的……
涟水军距海州不足百里,虽是一人双马,跑到海州也已人困马乏。但,逃命哪还顾及体恤马力,高文富冲进城门便扯着嗓子对城门官喊,“快快关上城门!”
连续几声,短短一瞬却是度日如年。
关城门可不是关上就行,还需疏散门口百姓,撤离拒马,没一会功夫可不行。
眼睁睁看着追兵愈发靠近,高文富不敢停留,打马向城中跑去。
黄阿山眼看城门开始关闭,有些急了,身下战马已几近力竭,城门一旦关上,接下来要费大周章,攻城是苦战,十倍围之才有可能,他们这点人马如何攻城!
给人挠挠痒痒都不够!
机会往往稍纵即逝,战争更多是无数个巧合的组合。
心一狠,他从怀中拿出匕首刺在马屁股上,战马吃痛,猛然加速,黄阿山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
原本就已口吐白沫的马匹,此刻已然变成血沫。
但,那又怎样,下了海州城,还怕没有马?
没有刀,没有马,金人手里拿!
眼看城门就要关闭,心中大骇,他从怀中掏出火药弹,匆忙点燃,其他几人有样学样,一样点着。
黄阿山一个眼神,几人手持火药弹等引线燃烧片刻,随后借着马力,猛地扔出。
一连串火星划出道道弧线,飞进城门。
轰隆隆!
连串巨响,城门洞里腾起数道烟尘,关上的大门突然停顿下来。
烟尘还未落尽,黄阿山一马当先踏入城门。
守门官兵已是死了一地,海州承平已久,守城官兵已多年未经历战事,金军登上城墙,弓弦还未拉开,魏胜早已大队冲进城。
城中精锐尽出,几乎被消灭殆尽,剩下的也多是些老弱,未费多少力气拿下西门,众人分三路向城中推进。
黄阿山带领一队兄弟沿街冲杀,肃清残敌。
刘大力冲击军营,杀掉还未准备好的士兵。
魏胜冲着府衙过去,拿下高文富,控制海州府!
黄阿山在一处街巷砍翻个金人后,街上再无敌踪,换了匹马的他正要打马再杀,旁边一家酒寮门吱呀打开,一个掌柜打扮的中年人壮着胆子问道,”你们是何人?可是大宋王师?”
“老丈,正是!”
“甚好,甚好,可是岳爷爷杀来?”
黄阿山脸色一黯,“非也,不过俺们都是跟着岳爷爷厮杀过的,信俺们便是。”
“即是岳爷爷的兵,信得,信得,必然信得!小子们,跟着王师杀金狗!血债血偿!”
淮河一线,金人政策不如在燕云那般怀柔,不少都是强硬占领。受尽折磨的汉人,都是日夜盼着大宋将士杀回,如今,总算是见到王师。
他们箪食壶浆翘首以盼啊,如今总算迎来!
“将军,俺们跟着你们杀金狗!”
“好,来!杀他娘的天翻地覆!”
黄阿山振臂一呼,身后又多数百生力军,算起来,楚州好汉加上本地青壮,恐怕超过一千五百人!
金兵本就是败退的散七乱八,再被人数占优的义军和百姓堵住,就是关门打狗局面,更何况,有的人是仓皇逃出来,兵刃都未携带。
过去作威作福的金兵,此刻只装作手无寸铁的可怜人,各个跪在地上哀嚎。
“神仙,饶小的一命!”
“大英雄,我愿把财帛献上!”
“我把我刚娶过门的六房妾侍都献给您!”
“六你娘的妾侍,抢二狗未婚妻时你是如何嚣张?”
一人手起刀落,砍下叫的最欢实那个脑袋。
义军们心软,但是本地青壮可不会,当年他们的父兄妻妹求饶时,并未能阻挡屠刀落下。
到处是刀砍入肉之音,人们不管手中剔骨刀,菜刀还是叉子,一股脑的向金兵身上招呼,只有如此,才能解他们心头之恨。
黄阿山一看此地已定,便加快速度,转去他处,刚拐上一条街道,前方数名浑身浴血的金兵冲了出来,看样子,是波狠茬子。
他们看向只露出数人的义军,随后看向远方。黄阿山掉头一看,后方也有十几人冲出一个巷子,也是浑身带血。当中领头手持铁简的头目喊道:“众兄弟!杀掉这几个狗奴才,抢了他们战马,随我冲出去!”
这人呐喊声中,前方几人早已经付诸行动,朝黄阿山他们冲来,最前一人手持金瓜锤,呲着一双大板牙,看上去格外强横。
黄阿山一身血污,但是看着并不强悍,朝着前后看了一会,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就要笑出来,这些人要是知道他背后有多少人,不晓得还敢不敢上来!
不过这也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们牵住马匹,只在原地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