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器械先进见长的宋军,抛石机不但不像金人一样开始减少,反而越来越多,越来越近。
金人是专门的汉人工匠来制作,宋军则不同,多少军户家中原本有着木匠手艺,毕竟不少将主要靠着些活计挣些钱出来。仅仅靠着俸钱,并不足以留住军士们的心。是以,士兵们自己就有着造军械的技术,只要有木材,就能变戏法似的极快度造出军器。
随着时间流逝,器材消耗,金人防御力量渐渐稀疏。不过,剩下的武器,依旧收割着人命。
弩台上,伴随着阵阵喊声,床子弩一次一次爆出他令人牙酸的声音。射程两百丈的巨大弩箭,同样还有抛石机,旋风炮,将石块扔到百丈丈以外,每一次抛石机转动的呜呜声,都会或多或少带走宋人士兵的生命。
当然,尽管有着不错的防御,但是金人也暴露在宋军远程打击之下,宋军每敲一下木槌,就可以听到机括声,数以十计的石块纷纷飞向城头。
溅落的石块无差别覆盖一片城墙,就算金兵蹲在女墙之后,依旧会被反射的石块砸到,轻则手上失去战力,重则失去性命。
好不容易穿过箭林石雨冲到城下,士兵们并没有开始攀城,只不过是找寻位置,似乎是要寻觅适合的战位,在此过程中,就见城墙上呼啦啦的扔下滚石擂木,不过还好,他们扔的有些早
……
金人,果然是不会守城。一窝蜂的扔下了大量的防具。
老兵们等的就是这个时机,赶紧就地打滚,找到低洼地点或者什么地方藏好。
他们这一波,可不是真来攀城,只不过是想办法骗一骗城头的防守。一会真的攀城时候,少了巨石擂木,方便很多。
是以,此番进攻虽然看上去很热闹,冲锋也有不少人,但是宋人付出代价并不大,金人依旧有着同样的伤亡。
老奸巨猾!
臭不要脸!
这是城头金兵对宋人的评价,当然,宋兵才不理他,战场第一要务是生存,第二才是杀敌!
毕竟丢了性命,可就没法再杀敌。
对于损失来说,宋人能换得起,金人数量不行,并不能承受损失,哪怕是一比一的交换,甚至是一比二。
进攻并不能说顺利,但是,一时不顺,并不不足以打击虞允文心气。
同样的,金人统帅也是如此,善攻不善守本就是金人特长。萧信早就认识到宋军武器先进与单兵战斗力并不弱。不过,他并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依旧坚守,他丢不起人,大仇未报就逃走,不是奚人风格。
再看宋军安排,参与正面攻城,不过是几千人,这是商议之后得到的结果。三万人分作五部,一部负责攻击,一部负责挖坑,一部负责警备防御。
挖掘坑道是固有的攻城办法,只要地道挖到城墙下,想办法毁掉地基,城墙也就应声倒塌,是攻城常用之法。
冬日里西北风时紧时松,前两日还有雾气,阻隔金人视线,看不见进攻的队伍,也看不清宋人的远程投石机等。
但是风大以后,没了雾气掩护,难免损失增加。
没有办法便创造办法,这是梁范固有的行为准则。
得到建议的李捧,又命士兵在上风向燃起湿干草,顺便加些呛人的杂草。如此一来,不亚于化学武器,先不说浓烟遮断战场,就是那股子味道,也令守军涕泪横流。
当然,攻城宋人难免受影响,但是提高保命概率的情况下,士兵们欣然接受,大不了以湿巾遮面便是。
如此一来,效果显著。西北风停的情况下,有雾气作用。西风强劲时,又有浓烟滚滚。
金人措手不及,不仅仅准确度下降,而且浓烟亦让城墙上守军无法忍受。
萧信想要组织人马去灭了这些点火之人,但是只有一次成功。没有多久,宋人又照样卷土重来,烟气持续缭绕的城池上风向。
……
宋人攻城也是花样百出,李捧的轮休作战,守军几乎不眠不休,白天被浓烟熏着,难受至极,晚上还有悠长的号角声和震天的战鼓声。
攻击不停,他们连小憩的时间都没有。
人不是铁打的,金人也不是,他们一天比一天疲惫,坚持几天后,终于,继开战第一天以来,宋军攻上城墙。
幸好萧信指挥有方,早就做好准备,废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宋人打下城去。
眼下局面,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坚持多久,蔡州城只怕坚持不了住。
“有些士兵们在守城时,竟然站着睡着了。”猛安萧醇不管自己说的话是不是危言耸听,他关心的是,城不能就这般被攻破。
“咱们撤吧!”
汉军猛安郑勤虎道。
“若是刚开始,或许咱们能走,眼下局面,怎可能走?”萧信表情没有变化,看着他说,目光别有深意。
“看宋人战力并没有多突出,也不知庐州城如何丢的。”萧醇道。
几人齐齐看着萧信,希望他给一个说法。
“难道你们没有认识到,宋人并不像一刀杀了咱们,他们啊,一边等援军上来,一边玩着猫捉耗子游戏啊。”
郑勤虎皱着一双浓眉,“这么一说,宋人是还玩俺们?”
“虽然说出来觉得不好听,但事实正是如此……”
萧醇恍然大悟道,“他们是在练兵?”
见萧信点点头,终于明白过来。“难怪不见他们的怪异威力巨大的新武器,原来如此。但是,这不是摆明送死么?”
郑勤虎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