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认捐之后,酒菜上席,常宇举杯与诸将共饮三倍,然后又去了一楼二楼转了一圈,回来已是醉眼朦胧,惹得诸将纷纷大笑不已。
诸将知他不善饮不喜饮,少与其敬酒多互相划拳对灌或者去楼下和部下共欢,一时间这个仙居楼内像开了锅的沸水一样。
酒过数巡,热闹不减楼上楼下诸将士拎着酒壶捉对厮杀,拳来拳往呼喝声此起彼伏,常宇早已不胜酒力,和史可法以及吴惟英端着茶杯在一旁低声闲聊,新乐侯刘文炳几人第一次入这种场合,感受到了小太监在军中的人气,怪不得其军令所指无敢不从,短短数月见就能将各自拥兵自重的几个大军阀控制在手里怪怪听话,就凭这本事就自愧不如。
“常公公不日便要南下贼匪了吧?”宣城伯卫时春在旁边瞧了一会便靠过来插了句话,几人目光都齐聚小太监脸上。
常宇微微一笑点头:“宣城伯如何得知的?”
“南方战火正激,厂督又最善剿匪,皇上岂能让您闲着啊”卫时春嘿嘿一笑,常宇大笑不已:“得蒙宣城伯如此夸赞,咱家羞愧羞愧呀”。
“看来是真的了,定了日子么何日南下?”惠安伯张庆臻问道?
“随时都可南下,只是在纠结何人堪此大任,总不能让咱家单枪匹马去吧”常宇声音略高些,那边还在斗酒的人稍稍安静些,然后就围了过来。
“卑职,请战!”周遇吉和黄得功面红耳赤率先表态,他二人与常宇最是交好,这个时候绝对毫不犹豫,常宇赶紧起身:“两位伯爷,往后可不能这么自称了,咱家可受不起啊”众人大笑,看来周黄二人还不太习惯新身份。
“嘿,这爵位平日耍耍威风倒也罢了,在军中自是唯你听令,自称卑职也没啥大不了的”黄得功大咧咧道,众人称是,常宇却使劲摇摇手:“使不得使不得,上尊下卑这规矩还是得守的”。
“得,你说的算,你想守就守,不过南下剿匪算上俺和老周哥俩……”黄得功一嚷嚷,那边诸将除了吴三桂外都又请战。
常宇抬手示意稍安勿躁:“谁去谁留朝廷还在商议中,咱家现在也只能初步点个将,具体还要朝廷定夺,不过平西伯是不能去了,闯贼那边您得盯着,再者数月间奔波数千里兵马已疲也该回去休整一番了”。
周遇吉本想说什么,听了便微微点了点头,刘泽清则在心里暗骂,厚此薄彼,他跑了几天里你心疼,合着我们这些后娘生的跑几千里就活该了。
“边关还需驻防,蓟镇为重,定西伯您也得留着”常宇又继续说道,唐通听了也点头应了,他这几个月最为辛苦也最为积极,当然收获也是非常大,意外捞了个伯爵已是非常知足,想着没必要再往南去受罪了。
“厂督大人,末将请战!”马科坐不住了,组合里唐通是柱国大将军又是伯爵,另一个吴三桂更兵权最重的柱国大将军,唯独自己最高不过一个总兵衔,若还留在昌平那个山窝窝永远不能出头。
“准!”常宇毫不犹豫,理由很简单,他要给马科机会,而且马科本就一名悍将。
“末将请战”高杰和刘泽清,刘良佐三人最是光棍,心里知道此番必须南下等着被点将还不如主动点显得好看呢。
常宇点头,目光一扫李岩:“大明那么大,想不想出去走走?”
“固所求也”李岩轻笑拱了拱手,常宇又瞟了眼刚想说话的吴惟英:“侯爷把神机营玩的转,这山地作战少不得野战炮,侯爷也陪咱家溜达溜达”。
“固所愿也!”吴惟英的心思从追鞑子的时候就活了,天天在京里吃老本无聊无趣的很,哪有在外带兵威风呀。
“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人的视野和思想还有心胸就都会变得短浅和狭隘,所以要多走走才有长进,与其坐吃等死,还不如一场轰轰烈烈……”常宇这话听起来像是给诸人打鸡血,但眼神却瞟向新乐侯,宣城伯,还有惠安伯三人。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若有所思,张庆臻开口道:“常公公,可有用的着我等三人的地方,执鞭坠镫都行,不挑活”。
“伯爷这话说的咱家都没脸了,您三位要真想为朝廷出力咱家还能拦着不成”常宇矫情的很,不过话里意思也算应了,张庆臻三人也醒悟过来,小太监这是送前程给他们呢。
的确如常宇所言,他们这些勋贵在京里也就是挂闲职混日子,真的不如出去历练一番,即便赚不到什么打工让爵位再升一级,也能给家里其他子侄铺个好前程,最不济也能如吴惟英这样落个好名头,瞧丫回京之后得瑟的。
就这么不一会功夫,常宇就点完了将,而诸将的话题也从刚才扯皮吹牛转移到即将南下的各项事宜上,或者两人窃窃私语,或数人围坐一团争执着什么,史可法则揉着脑袋和王家彦拽着常宇:“合着没我俩的事?”
“京城安防为重,王总督自是不可离京,而大军出行后勤为重中之重,这边要全依仗尚书大人了”常宇言简意赅。
嘿,又是后勤,史可法脑子都快爆了,后勤真的不好搞啊,事情繁琐繁重,最重要是朝廷虽有点银子但粮草不足处处捉襟见肘。
“史大人,您是以前还是南京的兵部尚书,这次后勤不要您在北京搞,要去南京搞,明儿您就提前出发去南京给大军募粮去,长江以北的后勤不用您操心了,过了长江这数万张嘴就靠您了……”常宇拱了拱手,史可法脸色愈发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