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常宇一路快马加鞭疾驰,在下午快四点的时候终于抵达交城,此时屁股一片火辣辣好似刚被十个壮汉轮流爆过的那种。
然而他自感骑术愈加精湛,果真曲不离口,管不离撸,熟能生巧。
交城县衙内,周遇吉,牛勇等人正在黑着脸议事,见常宇火火赶来,急忙迎了上去
“厂公!贼子动手了!”
牛勇忍不住率先出口。
“详细说下”常宇呼呼喘气一屁股坐下,不管桌上谁的茶杯端起一饮而尽。
“今天一早,贼军埋伏了咱们的巡逻队,在南安和祁县之间,靠近祁县城……”牛勇道。
常宇哦了一声:“不是直接攻打祁县?”
“没有”周遇吉眉头深锁:“厂公推测贼军这是何意,说好的两日之间休战,这是何故?”
常宇呵呵一笑:“周总兵真不知假不知,咱们的拖延之计被人看破了呗,鉴于约定瞎子李不好直接撕破脸动手,但又憋不住气,就暗中给了咱们一刀,他还算要点脸,没在正面动手”。
周遇吉苦笑,自己千方百计为太原那边拖延时间,奈何贼军也不是小白,大家都心中明亮,之所以应了两天之约,其实也就是他周遇吉的脸面只值这两天价钱,但显然闯贼也不想别人以为他傻,捅这一刀就是告诉他,大家心理都有点b数。
“看来明儿一过,免不了就要一场血战了,当下应速速布置好应对”
“无妨”
常宇又灌了一壶茶水,抬手说道:“五天之内打不起来,但是这一刀老子也不能白挨,非要捅回去!”
这话让周遇吉几人疑惑不解,明天就是两天约期,自己定然是不会投降的,贼军又急着北上,激战不可避免,常宇却又道五天之内打不起来。
刚要出口相询,常宇却率先开口:“咱家听闻折了三百兄弟,怎会吃了这么大亏?”
“他们清晨在河道设伏,咱们的一支五百人巡逻队中了套,若不是救援及时只恐全军覆没了”牛勇一脸的气愤!
常宇默然不语,他深知李自成玩一招,一来是向周遇吉施压敲打,二来何尝不是报复李来亨被杀之事。
大家心知肚明的事。
“来而不往非礼也,老子是个讲究的人,非要还份大礼”常宇恨恨道。
“厂公准备提兵明斗?这样岂非摆明要开战了,还有您刚才还说五天之内不会开打之事……”周遇吉开口问道。
“咱家先前在太原得于成龙提醒……凝聚军心才是取胜最关键的根本,不然就算咱们用再多银子砸,兵无战心也是徒劳,所以要制造舆论,要凝聚军心,要士兵知道后退是死,投降也是死,只要打下去,只有战斗才能活命”。
常宇把在太原城和应时盛商议的事全盘托出,就是如何给士兵洗脑打鸡血,除了用银子砸,就要出一个严格的赏罚制度,其次制造李自成杀降军降将的舆论,让将士们死了投降那条心。
但至关重要的就是这场戏需要一个实锤来给背书,原本绞尽脑汁也想不到的,但现在常宇已经有了人选,平阳府的陈尚智,以及周遇吉的原部下熊通。
“厂公可有详细计议?”周遇吉等人立刻来了精神,被李自成捅了一刀,憋火了一天却无计可施,总不能直接翻脸开打吧,那拖延之计岂非付诸东流了。
“有了大概”常宇一路都在想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如何干一票,又能让瞎子李憋住火立刻翻脸,他现在有八分把握,就等瞎子李那边配合了。
半响,听了常宇的计划后,周遇吉,牛勇等人,真的是又喜又担忧,纷纷起身在堂中走来走去,看的出来一个个心中兴奋劲挺足。
“大人此计善”王永魁拍着拳头道:“但若能生擒二獠岂非事半功倍!”
“何尝不是”常宇和周遇吉二人抚掌而笑。
“但大人有把握这一刀下去,闯贼能压住火不翻脸?”朱孔训问道。
常宇微微点头:“十成把握,这两厮此时对我等是个宝,但对瞎子李来说不过两坨随时可丢弃的粪球,何况即便他火气再大,那位专门灭火的大佬一露脸我保证他啥火都没了”。
周遇吉等三人相视而笑。
“现在唯一的就是戏本能不能按照咱们计划的走下去了”常宇起身看着门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现在立刻派人去文水给瞎子李送口信:一,就东路事件提出抗议,第二,提议明日见那二厮详聊投降具体事宜”。
“然后呢?”牛勇问
“然后就是等,常宇冷笑,等贼入瓮”。
蔡懋德和常宇几乎同时出城,但却慢了两个多小时才到交城,此时天色早已大黑,甚至众人已经吃过了晚饭,正在城上巡视。
虽然是坐车而来,蔡老头那小身板估摸着也快碎了,一直扶着腰感慨岁月不饶人,其实他还不到六十岁,只是身材实在虚弱。
但当常宇把他的计划全盘托出的时候,这个刚才还扶腰喊累的小老头立刻变得生龙活虎一般,在堂中不停踱步:“妙,妙……”
“只是厂督大人您确定小老儿能镇得住闯贼怒火?”
常宇要杀陈尚智和熊通用来实锤陷害李自成屠杀降军,用来凝聚人心,但此举必然引起李自成暴怒,大手一挥立马挥军北上,让太原没时间准备可就不妙了。
“镇得住!”常宇一脸笑意,却斩钉截铁。
蔡懋德却还是心里没底,他不相信常宇所言,李自成为何要卖他那么大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