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阴森可怖,甚至能感受到不知从何处吹来的冷风,透着寒气伴着似远非远的惨嚎。
秦云舒面色如常,镇定非常,每一步都很沉稳。
这令跟在她身后的楚连城疑惑万分,不说寻常女子,即便见惯世面的男子,到了天牢,也不会这么恬静。
给他一种错觉,她似乎经历过,或许该说,来过天牢。
但这里守卫森严,大家闺秀怎可能来?
思及此,楚连城眉头皱起,就在这时,四周忽的亮堂,走过一处铜门,里面更加宽敞,但只有一间牢房。
囚牢内,袭长男子盘腿坐于草席,褪下皇子衣袍,一身洁白囚衣,黑色长发梳理分明,由一碧绿玉冠束住。
楚凤歌正抬头看着一扇小窗,丝丝亮光透入,听到不止一道脚步声,他才扭头。
巡视而过,竟是秦太傅,成王败寇,计划失败,他在囚牢。
最终,视线静静的落在秦云舒身上,她照旧那身衣裙,白皙小脸双眸润大。
自他懂事起就以为,她会是他的太子妃,即便母后早已离世,秦家也是他的依傍。
从什么时候起,一切都变了,不过是他自以为是。
楚凤歌笑了,出声亦是淡淡,“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秦太傅,事到如今,您不该到这来。”
看他的笑话,看他到底有多惨。
秦正皱眉,随即摆手,“你们出去,留我一人。”
有些话,不便和外人道,楚连城应言,转身离去。
秦云舒见此,也跟着往前,最终看着铜门在她面前关上,隔绝里面一切动静。
她静静站着,四周寂静无比。
楚连城站在她旁边,时而瞧她,观察她的神情。
淡雅安静,可周身萦绕一种让他形容不出来的感觉。
不知等了多久,楚连城唇瓣开合就要出声询问时,却听哐的一声,铜门开启,秦太傅一脸沉重的走了出来。
他看着秦云舒快步而上,轻唤父亲,然秦太傅仿似不闻,眼眸仿佛被阴影笼罩。
不知两人说了什么,令秦太傅如此?
一阵讽刺悲苦又绝望的笑声从囚牢中传出,到最后几近癫狂。
“舒儿,你不要进去。”
眼看她抬脚欲走,情急之下楚连城喊了她的闺名。
“无碍。”
秦云舒朝他摇头,不一会进去,铜门关上,这一回楚连城一人在外等。
轻轻迈步,最终在牢笼铁栏前停下,平淡无波的看着楚凤歌。
他正低头,嘴边泛着笑意,笑声不停,直到……
“楚凤歌。”
三字,毫无波澜,平静道出,清冷无比。
笑声戛然而止,把玩草的动作跟着停住,“秦太傅都走了,你怎还在这,更故意到我面前,秦云舒。”
语调加重,随即抬头望着她,“原先我以为,你是空谷幽兰,俗物不入你眼,谁知……”
说到这停住,笑声忽起溢满轻蔑,“看不出来,挺有手段,一连勾了三个男人,令他们不顾朝局,神魂颠倒。”
他落得这种下场,全败萧总兵,谢大人和楚郡王所赐!
“除了身体,还有什么能让男人着迷?”
字字讽刺,眼露深深鄙夷。
无论他如何污蔑,秦云舒都很平静,淡淡几语却令楚凤歌浑身僵住。
“弹劾父亲,胡乱扣罪名,若坐实,下一步你就要带兵马闯入秦府,上到主子,下到粗使仆役,一个都不放过。”
那一夜,雨水混着血水,流了一晚,府内猩红一片,而他畅快非常。
不错,那是他的计划,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父亲不想参与皇权争夺,你却理解成不为你所用,生怕旁人抢去,率先下手为强。先皇后早逝,皇上忙于朝政顾不上你,是谁护你长大?”
如果不是父亲,依皇后的作风,早就下手除去楚凤歌,怎留到养虎为患的那日?
“御厨房膳食吃腻了,央父亲带民间早点,每日父亲早起,即便下雪暴雨……”
“不要说了!”
楚凤歌声音猛的变大,双手扣着铁链,摇的铮铮响。
“若你答应嫁给我,我怎可能对付秦府?”
秦云舒轻笑,“终于承认了,即便死了,见到已故先后,你有脸面吗?”
至少先后,贤德淑良,心怀软肠,没有丝毫害人之心。
楚凤歌被深深刺激着,每个字如锋利的刀刃,快准狠的没入他的心脏。
痛,袭到四肢百骸。
“不,我没有!”
连连摇头,干涸的唇被咬出血来,因为猛烈摇晃,玉冠落下,发丝披散,声音更大。
“你胡说,明明是你的错,你若是太子妃,哪有这么多事!”
都怪她!
“你骨子里贱,不守妇道连勾三个男人,是你没有脸!”
根本不是他的错,他是被逼的,被那三个男人,合谋逼到惨境。
秦云舒看着不断呢喃的楚凤歌,头发散乱,狼狈不已,怕是疯了。
“大势已去之人,不如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等今天,很久很久,等了一辈子。”
话音低沉,目露寒光,森森可怕。
说罢,秦云舒转身迅速离开。
铜门开启的那刻,响亮悲鸣传来。
“不!”
比起刚才,更加疯狂,楚连城拧眉,楚凤歌怕不是疯了?
“楚连城,谢谢你。”
秦云舒走到他面前,轻声说道,她知道这一次,他协助瑾言,帮了秦家很多。
不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