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东城区的金鱼胡同,有一处由五座院落并联而成的大宅第,门高府深,规模广阔,布局谨严,阶柳庭花,山池亭榭俱全。
在后花园的一座凉亭中,青莲居士李太白正对着石桌上的两壶好酒,呆呆入了神,在为今天不知道是该是先喝那壶而烦恼。
这时候,旁边突然伸过一只手来,抓起其中的一壶酒,掀开壶盖,仰头就喝了一大口。
“李明玉,你……,你这简直是在牛嚼牡丹。气死我了……”,看到李明玉如此暴殄天物,糟蹋他的心头好,一时只气得李白跌足大骂。
不过李明玉只是嘿嘿一笑,也不说话,又咕咕地连喝了两口,神情间似乎有着点点的郁闷之意。
见他如此,李白也就没有再去计较美酒一事,问道:“今天怎么了这是?又被训了?”
李明玉只是点了点头,依然没有说话。
李白接着说道:“这事儿你家李老头怎么还怪你头上了?不行,我得找他说道说道去。”
李明玉苦笑了一下,回答说道:“爷爷是怪我给他们传达了个虚假信息,出工不出力,说那凌小友根本不是什么四境魂者,以致使得他们估算错误,折了南方那边的一门旁支。”
李白听言不由奇怪地说道:“不可能啊,当初我出手相试于他,看他最多也就是四阶高阶,只是其魂属特殊,神通手段怪异,在同龄人算是极为难得的了。难不成?这不可能吧?或许是他背后的人出的手?”
李明玉又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平日里那曾关心过这些?不过你的那个难不成,还真的说对了,根据我爷爷说的,凌小友还真是已经踏足了五境。”
李白听言,“啧、啧”两声,说道:“如果这消息是真的话,那么这世界大概是疯了。你好不容易才刚勉强初窥五境,但你那是凭着师门和家门的底蕴,给硬生生堆上去的,而且他比你小那么多,又是普通人家出身,就如此妖孽,真真让人难以想象。”
李明玉想起自己刚听到这么个消息的时候,同样觉得难以置信的神情,“爷爷和师尊都说过,每逢乱世将至,必然天下英才并起,凡是有气运福缘之人,就会感觉到天道玄秘远比往日明晰。或许凌小友就是这样的福缘深厚者。”
李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话是这个道理,但也太夸张了些。这等人物,为什么你们李家要去招惹,还一直纠缠不休?”
李明玉也觉得这事其实挺无语的,“开始的时候,其实也就是一件小事,听说就是那个叫李玄亮的后辈子弟,天赋异禀,还得到了太宗皇帝的认可,为他的魂体进行了开示,族中这才关注起来。又听我那个能测会算的便宜兄长说什么,凌小友却是那李玄亮的天生之敌,于他的道途有碍云云,几次挑战不行,反而真正成了执念心魔,就起了加害之心。结果反而把自己给折了进去。”
李白撇撇嘴道:“说到底,还是你们李家人霸道惯了,把事做绝。”
李明玉听了,心中暗自腹诽:“难得你自己不是姓李的么?”
不过他表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虽说李家的底蕴深厚,各旁支的后起之秀也可以说多如过江之鲫,但一下接连失去一个五境、一个将来必定也是五境的大能修者,也是伤及元气根本,承受不起。而恐怕这么一来,这梁子算是彻底的结下了。”
很多时候,“善良”忠厚如李明玉这样性子的人,都不会觉得,李家的处事方式有什么不妥。
李白又撇了撇嘴说道:“都说如今是末法时代,三境已能算是一个小望族的顶梁柱,四境已经算难得一见,五境更是镇山镇门的。但是如今看看你们这些小年轻,还有那位小友,简直是让我这种存在了一千多年的老怪物汗颜啊。诶,小子,我越来越感觉这个世俗危险难呆,我看不如还是回到你师门的那处青城山里吧,这样说不定还能保得个周全,赏花品月饮酒什么的,不来得更逍遥?”
李明玉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何尝不想这样,我本来就最不喜过问世事,但是将来青城山也不见得就能避开这次乱象,恐怕也是要变成是非之地的,天地之大,那有真正自在的地方?何况我爷爷也不准我我这个时候离开,还得留下来,听他差遣。”
李白无奈地摊了摊双手,说道:“那还能说啥,也只能这样耗着咯?”他本就是放荡不羁的性子,和李明玉这个惫懒之人相处久了,平时的言行举止都像足了个现代人。
李明玉没来由的感到心头一阵烦躁,仰头又灌了一大口酒,连声说道:“不说这些烦琐事,来,青莲兄,喝酒,喝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李白拍手称快:“这个要得,世人皆说神仙好,我觉得还是酒这物儿最得我心,来,喝。待会儿,说不定我还能再作首好诗。”说完,也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个白玉杯来。
深宅大院,一座凉亭,两个最不想过问俗事的好酒之人,在举“杯”痛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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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朗让银牛化为三尺大小,然后摆到了祖屋老宅中堂的供桌上,并和家人解释说道,这是自己从一个高僧处讨得,能够镇宅驱邪,平日也不用过多供奉,祭拜祖宗公婆的时候,顺便烧上几柱香就行。
其实连焚香都可以省略的,不过凌朗觉得还是可以去做,那银牛也算是天生灵宝,供奉它并不吃亏。这样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