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非常的奇怪,就好像是什么重物直接在了地上,可是又不像是砸碎的器具,就仿佛是一坨肉掉到了地上一样,吧唧一声。
按道理外面狂风暴雪发出了巨大的呼啸声,在这种呼啸声中想要清楚的听到什么声音是不太可能的,可是丁烛就是听到了,不但听到了,而且这个声音非常的清楚从大门外面传了过来。
要不要去看一下?
此时此刻,这个问题立刻就跳上了心头。
理智上告诉丁烛需要去看一下,因为她必须要知道现在出现了什么意外,而这个意外会不会对于她下面的生存造成影响,但是从情感上,丁烛半点都不愿意去看。
这么大的一个教学办公室里面,只有她一个人。
漆黑的环境中,没有灯光,没有光线,唯一可以用来照亮的只有她手上的强光电筒,曾经看过的所有灵异事件小说、电影、电视剧在这一刻统统的挤入了她的脑子里面,不停的刺激着她的肾上腺素的分泌,让她整个人都忍不住轻轻的摇摆起来。
用手轻轻的按住了腰间的单手弩,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丁烛感觉到安全,尽管在这个任务里面,她不能使用这单手弩,可是,现在似乎只要碰触到那里她的内心就会有莫大的安全感弥漫上来。
“真白。”丁烛低声的开口唤道。
脑海里则响起了真白的回应:“我在。”
“真白,我觉得有点怕。”
“不怕。”真白喵呜的叫了一声,声音懒洋洋的,好像是刚刚才睡醒,但是她的语气却异常的坚定:“相信自己,丁烛,大不了就是任务失败,相信自己的判断。”
根据等级的不同,每个任务里面可以跟器灵对话的机会也不同,按照丁烛现在的等级,她只能在任务中跟真白有一次对话的机会,每一次可以持续一分钟,也就是说,现在她使用掉了之后,在接下来的任务中,无论出现任何的状况,她都不能再呼唤真白了。
可是,在当下,丁烛却迫切的需要这一次对话的机会,她需要有人在空无一人的世界中站在自己的身边。
作为器灵共同进入任务中的真白比平日里更能感受到丁烛的不安,它的语气显得非常的温和有力:“丁烛,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任务,你已经经历了那么多,不要怕,会过去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的丁烛,一边给自己鼓劲一边跟真白说话,大着胆子朝着门口走去。
她缓缓的在光滑的地面上踩出了一个又一个无声的脚步,终于,丁烛终于站在了大门的外面。
就着强光电筒,丁烛并没有发现在大门外面有什么,只不过在进入大门的楼梯上似乎倒下了什么东西,或许是盆景,又或许是什么东西,并看不清楚,上面被厚厚的白雪覆盖着。
用强光电筒在那团东西上不断的扫了一下,丁烛到底也没有分辨出它是什么,站了一会儿后,那东西还是没有动弹,丁烛那一直悬吊吊的心也慢慢的放了下来,耳边真白的声音早就消失了,可是她却从那短短一分钟的对话中得到了巨大的安慰。
也许就是自己多想了。
丁烛打算收起了电筒回五楼的休息,就在她刚刚要挪开电筒的一瞬间,她似乎在余光中看到了什么。
那是一张脸。
丁烛立刻将电筒朝着余光看到的的东西转过去,接下去,她几乎被吓得叫出声音来。
那真的是一张脸,并且是一张青灰到有点发黑的脸,上面沾满了白雪,直愣愣的抬起来,露出了一双已经没有光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丁烛,在脸的旁边,还有一只正在用极缓慢的速度抬起来的手。
“救,救命!”仿佛是砂纸一样的破碎的声音从那张脸上发了出来,穿过了大厅的玻璃门,如同尖锐的匕首一样一下又一下的刺着丁烛的鼓膜。
丁烛早就在刚才看到这张脸的时候就已经惊得直接朝后跳了一步,直到现在她一整颗心都还在砰砰的跳个不停,这种惊悚几乎已经超过了她所有的承受能力。
这是一个活人。
或者应该说,当下,这是一个还活着的人,而他一会儿是不是还是活人就要看丁烛现在所有的打算了。
救还是不救?
丁烛的心中充满了矛盾。
不救,她的良心上或许会有不安,可是如果救的话,就会多了很多不安定的因子在其中,而这些因子对于她的任务会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就连她自己也无法肯定。
“救救我……求你。”那个人眼中的光亮已经越来越开越黯淡,他近乎绝望的看着玻璃大门后面的丁烛,一切的一切似乎在这一刻都离他远去。
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丁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等到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整张脸已经变得有些狰狞。
一把拉开了大门,门外面的暴风雪顿时像是刀子一样朝着她的脸上切过来,丁烛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那个人的身边一把就将他给了拉住,直接快速的退回了大厅。
锁好门的丁烛再次转回了那人的身边,蹲下身,轻轻的拍了拍对方的脸颊,将那积雪全部扫掉,露出了一张年轻的脸。
是一个男生,十七八岁的年纪,唇边长着一小圈淡淡的胡须,脸色灰败,双眼几乎要闭上了,如果不是他的胸口还有细微的起伏,丁烛几乎认为这个人已经死了。
她伸出手,啪.啪.啪的就在对方的脸上狠狠的抽了起来,然后大声的喊道:“不许睡!给我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