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知道穆延与会阴山胡虏的暗藏关系,徐琳也能猜出白禄为什么放弃抵抗。
抵抗是死,不抵抗交出孟昌也是死。区别只是死在会阴山胡虏手中,还是死在朝廷震怒中。要想从这种困境中脱身,唯有将自己也变成孟昌一样的会阴山胡虏俘虏,乞求对方网开一面,乞望朝廷救援。
朝廷会救援吗?这毫无疑问。会阴山胡虏敢向钦差下手也就是在挑衅朝廷尊严,朝廷怎可能无动于衷。
所以不仅徐琳很快想通了白禄心思,陈丹也一下明白过来。[
只是白禄这样的府官能降,徐琳那样的文官也没能力说不降,但作为钦命的羽林军护卫校尉,身为御前武官,陈丹却不敢不战而降。
不去理会那些已放下武器的申州兵士,陈丹将手中枪头往上一挑道:“老匹夫,别以为有点武艺就多了不起。本将驰骋沙场那么多年,江湖高手见多了,看本将怎么让尔等知道厉害。”
“杀!”
长枪再次刺向胡汉三,陈丹却没等胡汉三举起烟杆,忽然又大喊一声道:“不好,有毒烟,老匹夫尔敢陷害本将。”
说完陈丹的身体就在马匹上一矮,摇晃两下,“扑通!”一声从马上栽下来。
毒烟?哪里有毒烟。
没等那些虎视眈眈的会阴山胡虏反应过来,原本就在给陈丹掠阵的羽林军军士互望一眼,突然也都身体一软,全都从马上摔落掉地。
“『操』,这些狗羽林军,居然比本官还狠。”心中低骂一声,白禄连忙回身朝孟昌的官轿大喊道:“不好了,孟大人,会阴山胡虏放毒烟要毒倒我们,大人快逃。”
“扑通!”一声。
随着白禄摔倒在地,不管那些钦差还是申州军士全都反应过来,也没吭一声,全都“扑腾腾!”自己摔下去,甚至徐琳也不例外。
“你们,你们,气死本官了。”
没想到竟会被人以这样的方式抛弃,孟昌气得在轿子内直哆嗦。
可因为一瞬间,整个钦差队伍就只有孟昌一人还安稳坐在轿内,其他人全都“晕倒”在地,甚至白绣也被“毒倒”在马车上,孟昌就是想命令别人为自己抵挡会阴山胡虏都不可能。
不过别人能装晕,孟昌却不可能装晕,只得扯紧轿帘道:“胡汉三,你别过来,你们胡家镇惨剧根本与本官无关。那全都是幽山二鬼做下的,你要找人报仇,去找幽山二鬼报仇。”
“哼,幽山二鬼?幽山二鬼早在地下等着你呢!三德,去把孟匹夫给我揪出来。”
“喔!”
在胡三德兴奋地迈着粗壮大腿往孟昌轿子奔去时,孟昌反而在轿内吓了一跳。孟昌不是没在兴城县听说幽山二鬼已被杀一事,但他根本就不相信这是真的。幽山二鬼是什么人?那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凶人,哪可能被一个小小的知县丫鬟给杀死。
要说这就是易嬴在吹牛,为了自己的官声显耀在吹牛。
但没想到幽山二鬼真死了,孟昌就害怕了。因为胡汉三能杀死幽山二鬼,那就肯定会杀死自己。[
当胡三德钻入轿中要将孟昌拖出时,孟昌立即抱住轿子木架道:“不要,本官不要跟你们下轿,害你们胡家镇发生惨剧的是幽山二鬼,不是本官,本官不下轿,不下轿。”
拉了两下,胡三德却没拉动孟昌,回头说道:“祖爷,这家伙不下轿怎么办。”
“不下轿?不下轿就打断他双手,留他一条命到祠堂祭冤魂就足够了。”
“行,打断他双手。”
自从读了《三字经》后,不仅胡汉三想让会阴山胡虏们学个好,胡三德等人自己也想学个好。
由于胡汉三开始只是叫胡三德将孟昌揪下轿子,胡三德自然不认为这就是下狠手的意思,所以也就没使劲去拉孟昌。反而还有些柔劲。生怕碰坏了孟昌的小胳膊、小腿,耽误后面用孟昌脑袋去祭魂。但胡汉三现在既然已说要打断孟昌双手了,胡三德也不会再犹豫。
“砰砰!”
随着胡三德横起膀子在孟昌胳膊上砸了两下,孟昌立即哭嚎出声道:“……噢!我的手,我的手,……噢啊……你们这些该死的jian货、贱民,活该挨幽山二鬼杀全家啊……”
听到孟昌这话,胡三德也怒了,一拳砸在孟昌脑袋上道:“死狗官,你敢咒我们胡家冤魂,我杀了你。”
胡三德的武艺不仅在会阴山胡虏中最高,个头也最粗壮,不然也不会被胡汉三指使办这事。在胡三德拳头下,孟昌毫无意外晕了过去。
看到胡三德将孟昌从轿子中拖出,一群会阴山胡虏立即“呼啦!”一声围上来,双眼全都红了。
“祖爷,我们现在就把这该死的孟匹夫拖上镇子活祭吧!”
“好!”
“那这些晕过去的人咋办?丢在这里吗?”
孟昌的事情好解决,至少对会阴山胡虏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但听到有人问起这些“晕过去”的钦差时,胡汉三却捋了捋胡须,一时间没了言语。
虽然将他们丢在这里就会自己走回去,但对会阴山胡虏来说就未免太没有好处。
而且他们是自己晕过去的,凭什么认为会阴山胡虏一定会放过他们?
想想孟昌现在毕竟是个钦差,劫持钦差也不是个好事,总得为会阴山胡虏找个不是后路的后路,胡汉…点头道:“反正他们都已晕过去了,把他们全都带上山去,找朝廷要个赎金也好。”
“好咧!”
会阴山胡虏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