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意从未见过这位少女,对她隐约透露出来的敌意,心生疑惑,正想问问卿柔,她是谁,一阵清脆的铃声传来。
铃声是赏花大会正式开始的讯号,众女披上披风,起身去园中正中的沁芳楼聚合。
赏花大会如花婶所言,就是姑娘们才艺大比拼。安意进门看到楼里的布置,就有转身离开的念头。
楼的正中摆着四张铺着锦垫的圈椅,在椅边各摆一张四方高几,左侧的数张长条几上摆着笔墨纸砚,右侧摆着琴、筝、箫、笛、琵琶等常见的乐器。
姑娘们到齐了后,从二楼走了四个人,为首的是郑蕴,走到她后面的是一个充满着书卷味的中年妇人,她穿着一袭黑衣夹棉道袍,挽着圆宝髻,髻上对插着六根白玉圆头簪,干净利落。
“幽栖居士!”不知道是谁喊了出来。
幽栖居士闵夫人出身世家,有很高的文学素养,精于韵律,擅长书画,是京中众才女的偶像,以拜在她门下为荣。跟在闵夫人后面是两个年约三旬的少妇,她们皆是京中有名的才女,师从闵夫人。
来京时日尚浅的安意,一个也不认识,相比众人的激动,她十分淡定。
郑蕴请三人在楼中的圈椅落座,扬声道:“感谢大家来参加这次的赏花大会,这次的评判由闵夫人、金夫人、李夫人和……”
“等等。”闵夫人突然开口打断了郑蕴的话。
郑蕴微蹙了下眉,知道这位秉性耿直,坚持原则的闵夫人是不肯就这样让安意做评判,暗叹,看了眼站在卿柔身边的安意,但愿她通过闵夫人的考验。
闵夫人站了起来,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哪位是安意姑娘?请到前面来。”
安意在众人疑惑地眼神中,走到了闵夫人面前,屈膝行礼道:“安意见过夫人,夫人万福。”
“不必多礼。”闵夫人双手虚扶,用审视地目光打量着安意。
安意垂下眼睑,镇定自若的任由她打量。
“你喜欢哪一首诗词?”闵夫人问道。
安意沉吟片刻,道:“不瞒夫人,小女没有特别喜欢的某一首诗词,只是喜欢诗词里的点睛之句。”
“比如呢?”
“比如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田。”安意努力回想安康和韩颂延谈论诗词的往事,已经过去两年多,当时也没专心听,能记住的不多。
“还有呢?”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雨荒深院菊,霜倒半池莲。”安意学绣菊花时,曾想在帕子上绣字,特意问过安康,有哪些描写菊花的诗,此时派上用场了。
闵夫人的脸色微缓,唇边噙着一抹浅笑,她闺名凌波,人人都以为她喜欢水仙,可实际上她偏爱菊花,安意误打误撞记得的全是跟菊花有关的诗,让她以为遇到了同好之人,“你如今临摹何人的字?”
“小女在临摹颜公帖。”安意记得安健临摹的是颜真卿的字帖,借来一用。
“为何临摹颜公帖,而不临摹柳公帖?”闵夫人娘家姓柳。那些为了拜在她门下的姑娘们,讨其所好,纷纷临摹的柳公帖。
安意蹙眉,那时她还小,年代久远,实在是想不起当年外公是如何评论,这两位书法家,只记得什么颜筋柳骨,既然见骨了,想必要很大的力气才能写出来,措词道:“小女年幼,手劲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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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我终于平安回来了,我再也不要坐石大哥开的车了,分分钟都有脱离地心吸力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