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从山庄的干净的麻石路转出来,进入官道,道路泥泞,行进速度缓慢,安意和胡清月坐在胡家的马车上,随意的闲聊着。
大约走了六里路,车队停了下来,胡家的婆子敲了敲车门,拉开道:“姑娘,安姑娘,前面的车队有几辆马车陷进泥坑里,出不来,他们正在处理,需要一点时间,外面天寒地冻的,请两位姑娘留在车上。”
这个情况,安意和胡清月都料到了,并不心急。胡清月从抽屉里拿出围棋,“师妹,我们对弈一局。”
安意看到围棋,眉尖微蹙,“有骨牌吗?我们玩骨牌吧。”
“我又不是赌鬼,怎么会带着骨牌到处跑?”胡清月把白子放到安意面前,“我让你三个子。”
枯等也无聊,安意只能和胡清月下棋打发时间。
香芹三人拿出绣活来做,芳蓉无所事事,看一会棋,又看了看香芹三人手上的鞋垫,等得心急,“姑娘,奴婢去前面看看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久还没处理好?”
“好,你去看看吧。”安意边落子边道。
芳蓉拉开车门跳了下去,她刚走不多久,“嗖嗖嗖”利器破空的声音,外头的车夫惨叫一声,“扑通”一声,掉了下去。
“有刺客!”
伴随着这声惊呼,是更多利器破空的声音,
马被利器射中,巨痛之下,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声,撒开四蹄就跑。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安意和胡清月听到那句有刺客,就想起身从车里出去,查看出什么事了,可是马突然狂奔,她们失去了平衡,倒做了一团。
失去车夫控制的马,慌不择路的带着车厢朝前冲,前面的人四处躲开。四个留在马车边上守护的亲卫兵见状,挥刀打飞几枝短箭,翻身上马,追赶了过去,第一次护送姑娘出门,要是出状况,在将军和大公子面前就没法交待了。
“姑娘,你怎么样?”
胡清月和安意很不幸的成为三个婢女的肉垫,三个婢女手忙脚乱的爬起来,赶紧去扶两人。
“这怎么回事?刺客为什么要刺杀我们?”胡清月揉着扭着筋的脖子问道。
安意眸色微沉,难道是黄家的人要除掉她?
“哎哟!”胡清月的头在车壁上撞了一下。
安意抓胡清月的手,帮她稳住身体。
马带着马车早已远离了官道,朝着小路狂奔,小路年久失修,崎岖不平,还有不少石头挡路,马车的晃动的愈加厉害。
香芹三人在车里东倒西歪,发出一连串的呼痛声。
“必须让马车停下来才行。”安意艰难的走过去开门。
“啊!师妹啊,师妹你不要出去,不出去,太危险,快进来,快进来。”胡清月看安意往外走,担心她有危险,紧张的大叫,贵女形象荡然无存,
安意用力把门打开,强劲的北风灌了进来,冷得众人齐齐打了个哆嗦。
“姑娘,姑娘,您要做什么?您快进来,您快进来呀!”香芹好不容易再次爬起来,看到安意双手抓着门框,半个身子探了出去,脸色大变,着急地喊道。
“师妹,你别跳下去,别跳下去,太危险了,等马跑得脱力了,就会停下来的,啊!我们在下去。”胡清月被颠的往后一倒,喊道。
等到马跑得脱力,哪要等到什么时候?
安意看到前方的路更加的坑坑洼洼,这要是任由马拉着乱跑,人会被颠散架去,足尖在车板上一点,飞身掠了出去,跳到马背上。
安意穿着厚厚的棉裙,不方便骑马,跃上马背,差点被裙摆给绊住,从马背上滑了下去,身子左右晃了一下。
胡清月看了,倒吸了口冷气,“师妹,小心啊!”
安意也被吓得脸色发白,伏下身体,伸手去抓缰绳。
马跑得太快,安意抓了个空,马蹄踩着石头,滑了一下,安意险些从马背上摔下去,胡清月胆颤心惊地喊道:“师妹,你施展轻功,跳下去,快跳下去,不要去抓缰绳了。”
安意再次伏低身体,伸长手去抓缰绳,又抓了个空;见用手抓不着,安意一把抓住马鬃毛,用脚去勾缰绳,一下,两下,三下,终于勾住了。
安意轻呼了口气,伸手抓住缰绳,双腿夹着马腹,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地拉着缰绳,马往前又跑了数米,终于慢了下来,重重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安意松开缰绳,手掌已被勒出了深深的红痕,因为用力过度,颤抖的厉害。
胡清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香芹三人手腿并用的爬出来,脸色发白,瘫坐在地上。
“师妹,你怎么样?”胡清月提着裙子走到安意身旁,问道。
安意喘着气道:“我没事。”
胡清月牵起安意的手,轻轻碰了碰,关心地问道:“你的手受伤了,疼吗?”
“有点疼,等回家配副药,擦擦就好。”安意把手抽回去,“师姐,你去检查一下马,看它是不是被什么打伤了?”
胡清月在马的后腿上找到了一枝短箭。
“师姐,箭上有标记吗?”安意问道。
胡清月细看了一下,“这里刻着把小弯刀。”
安意接过去看了看,“江湖上有用带这种标记的杀手吗?”
“江湖上的事,我不清楚,但这箭我觉得不象是江湖人会用的,到象是武官用的箭。”胡清月没入过江湖,对江湖上的事知道的比安意还少。
武官?
安意立刻想到了黄家,不过黄家要是想害死她,应该不会这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