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穿街走巷,很快到了庄府,有庄大少奶奶领路,没有在门口耽搁,下了马车,直接去庄蔓如住的院子。
庄蔓如住的院子名静姝,安意看着院名,眼波微动,这名字取得好。
院中的婢女看到庄大少奶奶进门,往里面通传了一声,就迎上前来给她请安,“奴婢给大少奶奶请安。”
“行了,不用多礼,太太可在里面?”庄大少奶奶明知故问。
“回大少奶奶的话,太太在里面陪着姑娘呢。”婢女道。
庄大少奶奶对安意笑了笑,“安姑娘,我们进去吧!”
安意也笑了笑,跟着她走了进去。婢女也正好扶着庄大太太从内室走了出来,安意屈膝行礼道:“小女见过大太太,给大太太请安。”
“安姑娘不要多礼,请起。”庄大太太左手轻抬了一下。
安意对庄大太太的傲慢态度,没有生气,也不在意;在室女的身份地位取决于父兄的官职,出嫁女的身份地位取决于夫婿的官职,安清和是从二品将军,庄大人是正二品尚书,官职差了半级,庄大太太还年长于她。
可昨夜经过李嬷嬷耳提面命的芳蓉,却是怒火中烧,庄家有求于人,还敢摆臭架子,真是太可恶了,不给庄家点教训,气难平。
庄大太太还不知道已惹恼了芳蓉,在榻上坐下,指了指榻边的圆墩,“安姑娘请坐,奉茶。”
“大太太,茶不必奉了,给庄姑娘看病要紧。”安意懒得跟庄大太太应酬,想早点看完病早点回家。
庄大太太笑了,道:“安姑娘果真是心胸开阔,通情达理,不象我家如儿,让我给宠坏了,人情世故是半点不懂,爱耍点小性子,坏心眼是没有的。”
安意知道庄大太太误会她来给庄蔓如看病的意思了,她从来都不是心胸开阔,以德报怨的人,她更喜欢睚眦必报,给庄蔓如看病,只是想知道庄蔓如中的是什么毒。
实话不能说,虚言不想说,安意问道:“不知道庄姑娘什么时候方便诊脉?”
“现在就可以,安姑娘随我进去吧。”庄大太太起身要把安意带进内室,话音刚落,婢女搀扶着庄蔓如走了出来。
庄蔓如穿着玫红色绣玉兰花对襟褙子,挽着偏髻,髻上仅戴一枝镏金镶珠扁簪,依旧美得惊人,只是少了点精气神,双眸黯淡无光,厚厚的香粉也遮掩不住她眼下的青影。
不能说话对庄蔓如的打击之大,可见一斑。安意也不多说废话,直接道:“庄姑娘请坐下,我为你诊脉。”
庄蔓如垂首走庄大太太身边坐下,把手伸出来。
安意给她诊完脉,从药箱里拿出一根两指宽细长扁平的竹筹,“庄姑娘张开嘴,我要看看你的咽喉。”
庄蔓如微启朱唇。
“嘴张大些,这个样子是看不到的。”安意道。
庄蔓如稍微张大了一点。
安意冷冷地问道:“庄姑娘是不是不想治嗓子了?”
庄蔓如低下头,抿紧双唇。
庄大太太看了眼庄大少奶奶,庄大少奶奶会意,带着婢女们退了出去,芳蓉和桃仁站着没动。
“安姑娘,让你的两个婢女先出去一下。”庄大太太道。
安意点了点头。
芳蓉看了庄大太太一眼,带着桃仁走了出去。
庄蔓如这才张大嘴,让安意给她检查咽喉。
安意用竹筹按住庄蔓如的舌头,仔细看了看,收回竹筹,用白棉帕擦干上面的口水,放进药箱里,“大太太,庄姑娘是被人毒哑的,只要把毒解了,庄姑娘就能说话。”
“安姑娘请开药方吧。”庄大太太面露喜色。
“小女会把解药制成药丸送过来,小女不是在药店里坐堂的郎中,这诊金和药药就等庄姑娘痊愈后,大太太斟酌着给吧。”安意把付多少钱的权利塞给庄大太太,她若要太多了,难免有狮子大开口之嫌,若要少了,她又不愿意,把这个难题交给庄大太太,让她头痛去。
庄大太太满心欢喜,道:“只要安姑娘能让我家如儿说话,我定重金酬谢。”
庄蔓如感激地看着安意,安意肯不计前嫌来她解毒,是个心善的人,两女侍一夫就两女侍一夫吧,她会做个贤良人,不会亏待安意的。
安意不知道庄蔓如所想,盖上药箱,起身道:“大太太,我先回去了,等药丸制好了,我会送过来的。”
“好好好,这事就辛苦安姑娘了。”庄大太太送安意出门,不知是她无意忽略了,还是有意慢待,时近正午,没有留安意在府中用午饭,直接让庄大少奶奶送安意出去。
安意原本就没打算在庄家吃饭,带着芳蓉等人拐去了永安街,到酒楼吃饭,顺便买药材回去。
只是,安意要用来解毒的那几味药,京城各大药铺都没有,先是韩家把济仁堂的药搜刮一空,接着皇上一旨御令,城中其他药铺里的药材都被集中起来,运去了灾区。
安意在几个药铺里转了一圈,也没能买齐药材,只好先行回家。刚走到院门口,就见山药陪着两个年纪四旬的妇人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红,一个着蓝,头上挽着圆髻,左侧插着三根梅花簪,右边戴朵大绒花。
安意一看两人的打扮,便知她们是官媒,安唐两家的亲事是结定了。
“姑娘。”山药行礼道。
那两个妇人确认了安意的身份,上前笑嘻嘻行礼道:“奴家给姑娘请安。”
安意受了她们的礼,明知故问道:“两位大娘好,不知道两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