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意给小龚爷诊了脉,查看了被药水泡得有点发白的伤口,从针筒里拿出银针来,把银针扎在三处伤口的周围,最后一枚银针扎在了百会穴上,贯注内力,依次轻拧银针,三次后,取针,针尖呈黑色。
“两位大哥,麻烦你们扶他坐起。”安意拿出另外一套银针。
护卫一左一右,扶小龚爷坐起。
安意走到小龚爷的身后,将银针扎在他后背的十二个穴位上,最后一枚银针,依旧扎在百会穴上,贯注内力,依次轻拧银针,三次后,取针。
安意认穴准确,下针下得极快,看似十分的轻松,事实并不轻松,连续耗费内力为他拔毒,令她脸色苍白,香汗淋漓;用丝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从木匣里拿出瓷盒,往小龚爷伤口上涂抹药膏,包扎好,又拿出瓷瓶,倒出一枚药丸。
小龚爷泡了两个时辰的药水,又经安意施针治疗,意识有所恢复,药丸塞进嘴里,已知道吞咽。
过了一会,小龚爷从昏迷中醒来,睁开眼,就看到那个面色沉静,目带关切的少女,是安意,果然是她,他就知道,只有她才能救活身中巨毒的他,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喜儿,你又救了我一次。”
“你体内的毒还没有完全解除,活不活得了,还不一定。”安意看着他脸上的笑,无名火起,气话脱口而出。
小龚爷笑容未减,“有你在,阎王不敢收我。”
“王爷可太……”安意嘲讽的话没说完,就想起还有惇王太妃和三个护卫在,恨恨地把话咽了回去,冷哼一声,抿紧双唇,伸出手来专心为他诊脉。
小龚爷半眯着眼看着安意,烛光下的少女,肤色晶莹,眉目如画,
安意诊完脉,收回手,并不理会小龚爷,扭头对那三个护卫道:“一会熬点小米粥,明天可以熬红枣粥或者燕麦粥。”
“属下记住了。”
安意抱起木匣,起身道:“大师姐,我们走吧。”
“喜儿。”小龚爷想抬手抓住她,可是余毒未清,全身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安意,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你好生歇着,明晚我再带她过来。”惇王太妃挤了挤眼睛,笑着追了出去。
到了秘室出口,安意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定无人,触动机关。
惇王太妃带着安意离开衍庆宫,“小师妹,砚遒也不想受伤的,他被十几个高手围攻,能逃回来,已是万幸,你别生他的气了。”
安意看了惇王太妃一眼,停下脚步,她的内力不足,不能边施展轻功,边说话,“他的生死与我无关,我不会为他受伤生气。”
“这话我听着好耳熟啊。”惇王太妃挑眉,笑了笑,“让我想想,想起来了,这句话,我在和我家死鬼成亲之前说过。”
安意正颜道:“我不想嫁给他,如果大师姐能帮我想办法逃过指婚,我会感激不尽。”
“你是认真的?”惇王太妃看着她,问道。
“我是认真的。”安意语气肯定地道。
“为什么?”惇王太妃不解,昨夜,安意以嘴喂药,可见她待他之情。
“大师姐当年为什么不愿嫁给先惇王?”安意问道。
“我不认识他,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怎么敢嫁?小师妹不嫁的原因是什么?”
“我不想被人利用,不想安家因为我的关系,牵扯进皇家夺位之争。”安意沉声道。
“师妹对砚遒的为人就这么没有信心吗?”
安意还没来得及回答,惇王太妃听到前面有声响,知巡逻的内侍卫过来了,伸手搂住安意的腰,足尖一点,飞身上树。
十名内侍卫提着灯笼,从树下走过。
姐妹俩从树上跳下来,安意接着刚才的话题,“这与他的为人好坏无关,他是皇子,他有坐上那个位置的资格,在其他人眼中,他就是对手,就算他不想争,其他人也不会放过他,我不想无辜受他牵连,过那种提心吊胆、勾心斗角的日子。”
“师妹既然知道争与不争,都由不得砚遒,难怪就不知道安家如今日益权重,已深在漩涡之中,要脱身已然晚矣吗?师妹此时,不应该是想着与他撇清关系,而是要助他一臂之力。”惇王太妃苦口婆心地劝道。
“皇上春秋鼎盛,不出意外,至少还有二三十年好活,我父兄现在只要忠心于皇上即可,无须这么急着站位。”安意不认为身体健康的皇上,会这么轻易放弃手中得来不易的皇权。
“安家不想站队,但皇上要安家站队,师妹应该可以看得出,皇上在一步步帮砚遒增加实力。”
“我不知道此时皇上是出于什么心理,要推函王爷上位,可是现在皇上是在帮他,可是谁知道过几年,皇上的想法是否会改变呢?他可扶持他,也可以废掉他。”安意不是学历史的,但是康熙朝两废太子的历史事件,还是知晓的。
“师妹有这样的顾虑没有错,但是师妹,事到如今,安家已经没有选择了,你父兄重视亲情,是做不了孤臣的。”
“皇上不把我指给他,我父兄就能继续做只忠于君王的臣子。函王爷是天潢贵胄,我也高攀不起。”安意冷笑道。
惇王太妃轻笑了一声,道:“砚遒在当众表明心意之前,就告诉皇上,他非你不娶,师妹,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不要辜负他对你的情意。”
安意眸色微沉,“师姐嫁入皇家这么多年,应该比我更清楚皇宫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最是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