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昨天半夜才找到了,不过今天清晨,没看到函王爷进城,奴婢再三打听了,有人说看到太医院的周院判带着几个太医出了城,奴婢捉摸着,函王爷只怕重伤未愈,如今还留在城外养伤。”芳蓉并不知道安意在宫中,每晚是去给小龚爷施针疗伤。
“这事不用去打听了。”安意知道不管是死讯,还是重伤,都是小龚爷用来迷惑暗中的敌人的。
“为什么?”芳蓉不解地问道。
“函王在城外遇袭的事,皇上肯定会追查,到时候牵涉很大,我们打听多了,难免会引人怀疑,而且从旁也打听不出来什么的,也就没必要费力去打听,要想知道有什么后续,还不如直接去问我爹和大哥。”安意道。
“对啊,这事可以问老爷和大少爷。”芳蓉笑道。
“除了函王的事,你还打听到什么?”安意放下书,笑问道。
“奴婢打听到,皇上把訾大人从牢里放出来了,还让他去道州县当县令。虽说保住了性命,可是从京官五品变成地方官七品,落差太大了,訾大人心里指不定怎么埋怨訾姑娘。”
“还真没想到皇上会高高提起,轻轻放下,訾大人到是走运,坐了几十天牢,就外放为官,不用做这如同鸡肋般的京城,等以后在地方上办些实事,升官也很快。”安意感叹道。
“还是姑娘想得深远。”芳蓉笑赞道。
安意微微一笑,问道:“还有什么事?”
“梁姑娘和闵国公的嫡长子过了小定亲。”
“闵国公的嫡长子?”安意蹙眉“闵冰洁的大哥?”
“听人说闵大公子文武双全,和梁姑娘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五月中旬才从外地游学归来。”
闵大公子再好,却不是梁筱阅心仪的人,成亲之后,只怕也是纵然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闵冰洁被皇上指给了简王,闵家和梁家联姻,梁家也自然而然的成为简王的助力,简王的实力大增。
安意心念转了转,想不出皇上为什么会放任不管,皱了皱眉,联姻果然是增加实力的好法子。
芳蓉没有注意到安意已走了神,还在继续说其他的消息,大多是婚丧嫁娶的事,这一个月,城里各府还是挺忙碌、挺热闹的。
戌时初刻,安家父子回来了,比平时晚回来一个时辰,带回来小龚爷更详尽的消息。
小龚爷是昨天半夜,在离城五十里地的一户农家找到的,因为伤重昏迷至今,那家人并不知晓小龚爷的身份,直到御林军的人寻了过去,他们才知救得是位王爷。
小龚爷伤势太重,怕在路上出什么意外,御林军没敢把人带回城来,派人回来报信。
皇上知道小龚爷的消息,要出城亲自去接人,被太后给拦住了,皇上让惇王带着周院判和太医院的太医们,以及一大车的药材,出城救人。
安意见父兄面带忧色,劝慰道:“爹爹,大哥,你们用不着担心,有这么多太医会诊,小龚爷一定会痊愈归来的。”
这句安慰的话,并不能让安家父子真正放心,只是为了不让安意担忧,两人敛去忧色,勉强笑了笑,道:“函王爷福大命大,一定会早日清醒的。”
次日,胡清月打发人送来了两盒精致的糕点。
“回去告诉你家少奶奶,我一切安好,过几天,等我有空,就去看她。”
张家下人刚走,李女官过来了,“下官见过安姑娘,给安姑娘请安。”
“不敢,李大人请起。”安意侧身,避让开,没有受李女官的礼,她只是准函王妃,无品无级,李女官是无须向她行礼请安的。
等李女官坐下,安意问道:“不知李大人有什么事找我?”
“姑娘回家已休息数日,还请姑娘尽早安排学规矩的时间,下官这样白拿俸禄,于心不安。”李女官欠身,谄笑道。
安意眯了眯眼,这位李女官挺会说话的,明明是见小龚爷失踪了,她有可能当不成王妃,要成为望门寡,就消极怠工,如今听到小龚爷找到了,立即凑上来主动要求教规矩。
安意不打算拆穿她,端起茶杯,抿了口,笑道:“每天午后,等我小睡起来,学半个时辰的规矩。”
李女官一听一天只学半个时辰的规矩,面露难色,依照规矩,每天上午下午,需要各学一个时辰规矩,就算不想学,想偷懒,也不能这么偷工减料,抬头看见安意似笑非笑,想起容嬷嬷的指点,把话吞咽了回去,半个时辰就半个时辰,反正这规矩要学到她出嫁之前,还有得是时间,笑笑道:“就照姑娘的意思,明天午后,下官过来教姑娘规矩。”
“有劳李大人了。”安意勾了勾唇角,“香芹送李大人出去。”
送走李女官,安意拿着胡清月送来的糕点,去井篱园,陪罗氏说话去了。
接下来的两天,安意老老实实的跟着李女官学规矩,这些规矩以前李嬷嬷也教过,大同小异,学起来并不费劲。
小龚爷那边没有传来什么消息,只知道他依旧昏迷不醒,太医还在全力救治。安意知道是假的,根本不担心,这天早上,知会了罗氏一声,带着红菱和芳蓉去看计凡衣,只是扑了个空,计凡衣不在积德巷。
卧床养伤十多天的计凡衣,伤一好,就如同放飞的笼中鸟,和江惟平去外城逛街,见识京中繁华。
安意不知道计凡衣什么时候回来,也就没有留下来等她,直接打道回府。
傍晚,安康带回小龚爷苏醒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