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龚爷请旨择日成亲的事,不会写在邸抄上,是以安意暂时还不知道此事,而临昌候府的事,在第二天有了结果。
皇上罢除了临昌候工部郎中一职,罚俸五年。太后以不慈爱不贤良不淑德为由,收回了临昌候夫人的一品诰命。
紧接着皇上指定林熙忞做临昌候世子,让临昌候夫人十几年的期盼落空,并且把瑞王府的郡主秦宝筠指给他为妻。瑞王府虽然没有实权,但是品级在那儿,失去一品诰命的临昌候夫人,不敢为难秦宝筠。秦宝筠及笄嫁进去后,就能顺利掌管内宅。
至于名节有损的林燕婉,没有成为庄诚如的贵妾,她被太后指给太常寺少卿做继室,做继室,自然比做妾好,只是这个婚表面上看似不错,实则不算太好。
这位少卿已年满三十,足足大了林燕婉十七岁,膝下已经有两子三女,嫡长女仅比林燕婉小三岁,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得宠的良妾。等林燕婉及笄,嫁过去,想要站稳脚跟,得费不少心思和手段。
临昌候府的这些事,是很好的八卦话题,不过最近皇上在整顿朝纲,官员们个个道貌岸然,不敢饮酒作乐,女眷们也不敢在此时添乱,往年各府频繁举办的赏花会、文会皆停办,这对不喜欢应酬的安意而言是件好事。
下元节过后的第二天,卫旸带回来一位年约二十五六岁,眉目清秀的姑娘,“姐姐,她就是阿蘅。”
罗氏自打卫旸中元节说出这个名字后,就眼巴巴盼着他把带人来,盼了三个月,总算把人给盼来了,可是见阿蘅还是姑娘打扮,对她这么大年纪,还没嫁人感到奇怪,不过这问题不好当面问,又想到卫旸年纪已经不小,错过此女,只怕更难找到好的,笑着把戴在手腕上的一对翡翠镯子,取下来,戴在了她的手上,当成了见面礼。
“阿蘅,你家里是做什么的?有几口人?”罗氏直接问道。
卫旸笑道:“姐姐,阿蘅姓周,她家开了个小面店,她的外祖母在六年前过世,她的外祖父在三年前过世,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她的大弟去年成了亲,如今家里有七口人。”
卫旸这话解释了周蘅为何这么大年纪,还没有嫁人。
罗氏相信了这个解释,还很同情周蘅因为守孝,而耽误了出嫁,愈发的热情起来,两人相谈甚欢,越谈罗氏越喜欢她,恨不得明天就摆酒,让她和卫旸成亲。
李嬷嬷却不相信这个说辞,戌朝的女子,一般及笄前后定亲,十六七岁出嫁,六年前,周蘅已有十*岁,她没有出嫁,绝对不会是因为守孝。
稍后,李嬷嬷找了个借口,离开井篱园,去明珠阁找安意,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她。
安意虽然相信卫旸的眼光,也相信他不会轻易上当受骗,但还是让芳蓉马上去查周蘅的底,小心为上。
等芳蓉出门后,安意也换了身衣服,去井篱园,看到周蘅,没有表现出对她的怀疑,还假装不知道她的身份,笑盈盈地道:“家里来客人了。”
“阿蘅,这是我的女儿喜儿。”罗氏笑,“喜儿,快过来见客。”
“阿蘅?这个名字听着好耳熟。”安意假意思忖了一下,眸光流转,恍然大悟,“哦,原来是未来的舅……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周蘅笑道:“喜儿的大名,我也是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真如你舅舅所言,蕙心纨质,玉貌绛唇。”
“周姑娘才是秀外慧中,绰约多姿。”安意笑道。
客套话说罢,安意在罗氏身边坐下,嘴角含笑,目光在卫旸和周蘅身上来来回回。
吃过午饭后,卫旸送周蘅回家,罗氏忙着列礼单,打算明天就请媒婆上周家提亲。
安意也没多说什么,由着她去忙,等安清和安康回来,罗氏迫不及待的把这事说了。
安清和听了,也很高兴,“把那边的东正院收拾出来,给秋学当新房。”
“爹,这不妥。”安康道。
“有什么不妥?”安清和问道。
“舅舅在没有成亲之前,住在这里,是方便照顾,舅舅成亲后,继续住这里,会让旁人说闲话,认为舅舅没有自立门户之力,只能依附姐夫和姐姐生活。不如另外买一个宅子,送给舅舅。”安康考虑的比较周全。
安清和笑,“伯宁说得对,应该另外买个宅子送给秋学。”
“我们家附近,不知道还有没有宅子卖?我们这条街要是没有,隔一条两条街也行。”罗氏道。
“明天让人去访一访,找一处好的买下来。”安清和道。
听他们说买宅子的事,安意想起她在内城还有一处宅子,这几个月,她都没有过去,月例是芳蓉派人送过去,不知道周全海和彩屏怎么样了?彩屏的孩子应该已经出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要是芳蓉查到周蘅没什么不妥的话,就把那处宅子送给卫旸。
安意正想着芳蓉,她就和卫旸一起回来了。
吃过晚饭,卫旸支开安康,送安意回明珠阁。
“舅舅,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
卫旸打断她的话,笑道:“喜儿,我没有怪你去查她。不过有些事情是查不到的,阿蘅的父亲是我的第一个师父,二十六年前,他遇上了阿蘅的母亲,以一条胳膊做代价,脱离了杀手组织,娶她为妻。四年前,突降大雨,我走进那间面店避雨吃面,和他相认,以后就常来常往。”
“周姑娘今年多大了?”安意问道。
“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