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郎中客气地问道:“七少夫人,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给谷雨治伤的吗?”
“谷雨救回来时,他手踝和脚踝上的伤口已经结疤,我用凝霜膏软化他的伤疤,再用中空的银针将水状的生肌散,注射进他的手踝和脚踝,外面包裹膏装的生肌散。”安意为李谷雨治伤的这套简易的注射工具,还多亏了卫旸认识的那位能工巧匠。
“你怎么会想到将生肌散,化成水注入他的手踝和脚踝呢?”卢郎中问道。
安意也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断裂的手筋和脚筋缝合,在现代也是极为精细的手术,而且还有时限,且不说李谷雨救回来时,已经不能做手术,就是能做,在这里,安意也做不了。后来想到了现代的输液,肌肤能吸收药水,筋络是否也能吸引药水,自行长在一起呢?
这些不能实言相告,安意措词道:“扁鹊曾曰:疾在腠理,汤熨之所及也;在肌肤,针石之所及也;在肠胃,火齐之所及也;筋在肌肤之下,药物无法透过肌肤直达断裂之处,内服汤药亦是隔靴搔痒,我才想到这个法子,姑且一用。”
“七少夫人果是医学奇才,此法用得极妙极好。”卢郎中赞叹道。
得到他的称赞,安意生出希望,问道:“用这个方法,是否能够治好谷雨?”
卢郎中摸了摸胡子,道:“谷雨的伤势能够恢复得这么好,多亏你想出这么好法子,但是这样还不够,生肌膏是治外伤的,不能让谷雨的手筋和脚筋重续,必须要用另外一种药,再配合你这特别的治疗方法,我相信就算不能让谷雨恢复如初,但是要让他重新站起来走路,手做些简单的事,比如吃饭,写字,还是可以的。”
“真的吗?卢大夫,我还能站起来走路,手还能拿东西?”李谷雨激动地问道。
“是的,只要找到药,就可以。”卢郎中笑道。
“卢大夫(卢师父)是什么药,您说,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的。”卫旸和安意异口同声地道。
“你们可知道华佗所著的《青囊经》?”卢郎中问道。
卫旸摇头,他最熟悉的药就是金创药。其他人在医术皆涉猎不多,知道华佗,不知《青囊经》。
“卢师父手中有《青囊经》?”安意惊讶地问道。
华佗因不服曹操征召被杀,他所著的医书已佚,遗留下来的事迹,让人能洞悉他医术的高明。犹记当年老导师说起此事时,痛心疾首,称这是医学界的重大损失,指责曹操是医学界的千古罪人,若能在此看到全本的《青囊经》,将会是身为医者的一大幸事。
卢郎中笑道:“我没有全本的《青囊经》,只有几张残页,上面记载着几个药方,恰好里面就有断筋重续的药方。因为是残页,我以为这药方是内服的,我曾给一个被挑断手筋脚筋的人服用过,但是筋络并没有重续,我百思不得其解,今日得知你这方法,我恍然大悟,华佗的针术,能针到病好,这药汁应该是用中空的银针直接注射到断筋之处,这样才能让断筋重续。”
听到此言,众人皆喜。安意更是笑得明媚如花,做为一个医者,为能见识到这种不用动外科手术,就让筋络重续的方法而开心。
小龚爷看着安意的笑靥,眼波微动,唇边的笑容淡了下去。
武功再高强,也有受伤的时候,龚家治伤的药材,准备的很齐全,药方上大部分的药材都能配齐,全蝎、土鳖、地龙等六味药没有。不过这六味药并非难求什么的药材,到大的药铺里就能买到。
配药的事,无须安意和卢郎中亲自去,自有龚家管事去找相熟的药铺进药。
药还不齐全,时辰也不早,离开客院,安意随小龚爷回长庚院。一路上安意见小龚爷,有点怏怏的,情绪不高。
进了屋,屏退婢女,安意问道:“是不是爹娘责备你了?”
“没有。”小龚爷无气无力地道。
“那你怎么一脸不高兴呢?”安意问道。
“你注意到我不高兴了?”小龚爷问道。
“嗯?”安意觉察到他的语气不对,蹙眉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疏忽了你?”
小龚爷抬起头看着她,展开双臂,“娘子过来,让我抱抱你。”
安意狐疑地端详他片刻,走过去,坐在他的腿上,让他抱着,侧着身子看着他,眸色柔和,轻声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小龚爷把头埋在安意的肩上,闻着她身上的淡淡的香气,闷声闷气地问道:“娘子,如果你没有嫁给我,你会嫁给李谷雨吗?”
安意愣了一下,明白他在闹什么别扭了,又好笑又好气地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那你现在想想。”小龚爷道。
“现在想有什么用?我已经嫁给你了。”安意斜眼看着他,“怎么你这是打算休妻呢,还是要我休夫?”
“娘子。”小龚爷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安意见他这小可怜样,轻笑出声,明眸流转,凑过去,在他嘴上轻啄了一下,问道:“七爷,你是不是闲得发慌,故意闹脾气,要我哄你啊?”
“如果我说是,你哄不哄呢?”小龚爷眼中有浅浅的笑意。
安意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挑挑眉问道:“我不是正在哄吗?”
“就这么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就叫哄啊?”小龚爷不满意地问道。
安意靠在他的怀里,妩媚地横他一眼,“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