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了草药,罗氏和安意往红绣坊去。这时,柳婶和新柳已站在红纺坊外,平姐还认得她们,对她们爱搭不理,骗她们说罗氏和安意已经走了,柳婶母女只好离开。她们前脚刚一走,罗氏和安意后脚就来了。
“安嫂来了。”平姐边跟罗氏打招呼,边冲安意眨眼睛。
安意会意,“娘,我这里等您,不进去了。”
“你要乖乖的,别吵着平姐做生意。”
“小喜儿很乖的,不会吵着我做生意。”平姐笑道。
罗氏笑了笑,提着包,进去交货。
平姐凑到安意面前,表功道:“上次跟着你们的那两人又来了,我骗她们说你们已经来过了,她们就走了。”
“平姐,太谢谢你了。”安意眸光一转,看到外面有人卖寒瓜,“平姐,我请你吃寒瓜。”
“寒瓜好贵,这么大个的就要四五十几文钱。”平姐比划道。
安意笑,“一个我可买不起,我买一片请你吃。”
“真的吗?那我就不客气啰。”
“你不用跟我客气。”安意去卖寒瓜的摊子,用了六文钱,买了三片薄薄的寒瓜,看着薄得能透得过光的寒瓜,嘴角微微抽搐,非常佩服摊主的好刀功。
三片寒瓜,安意和平姐一人一片,另一片留给罗氏。
罗氏交了活出来,母女俩去隔壁的布店买了两块布,安健和安意都长高了,衣裤都短了一截。
买好了布,罗氏和安意去书院找安康,安康自端午节那天回来后,就一直留在书院攻读。
“娘,妹妹。”安康大步走了出来。
“柱子(大哥)。”罗氏和安意迎了上去。
安康问了一下家里的情况,得知安意拜卢郎中为师,笑道:“妹妹,你可要好好学哟。”
“我会好好学的。”安意笑,“大哥,今天中午,我们不吃面,你带娘和我去吃好吃的,我付钱。”
“听妹妹这口气,可是卖草药赚到钱了,财大气粗的。”安康笑眯眯地道。
“小赚一笔,离财大气粗还远着呢。”安意眸光流转,粲然如星,“希望以后,能富甲一方。”
罗氏看了看四周,小声道:“这次卖了一两银子。”
“哇,我妹妹好厉害!”安康赞了一句,“走,大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一两银子,对穷人来说,是笔大收入,可是要到城中几家大酒楼吃顿饭,却远远不够,安康带她们去一家开小巷里的小店。
“安康。”
安康回头一看,笑道:“致霖。”
罗氏和安意也跟着回头看去,她们不认识那个胖胖地叫致霖的少年,但是认识那少年身边,一袭蓝色,面带浅笑的少年。
罗氏喊道:“四少爷。”
四少爷微微颔首。
“安康,这是你娘和你妹妹吧?”致霖问道。
“这是我娘和我妹妹,娘,妹妹,这是我的同窗好友,程致霖。”安康介绍道。
“伯母好,安小妹好。伯母怎么会认得我家四表哥?”程致霖问道。
四少爷不等罗氏和安意回答,抢先道:“济怀堂向安姑娘购买药材。”
程致霖惊讶地把双小眼睛瞪得圆圆,“安小妹,你认得药材?”
安意皱了下眉头,对安小妹这个称呼,接受无能,垂睑道:“认得几种。”
“安康,你上次借的那本书,就是给安小妹看的?”程致霖又问道。
安康回避了这个问题,笑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百味楼推出新菜肴,我请我四表哥去尝鲜,一起去吧。”程致霖邀请道。
“不用客气,你们请自便。”安康连忙推辞。百味楼是城中最大、生意最好的酒楼,价格昂贵,去那里吃饭的人,非富则贵。
“难得遇上伯母和安小妹,今日我作东,我四表哥,你们也认识,就一起去,一起去人多热闹,吃东西也有胃口。”程致霖挽住安康的胳膊,硬拖着他往前走。
安康虽然力气不少,可程致霖是个小胖墩,光他的重量,就要费安康不少力气,更何况程致霖还在使劲拖着他,他无力反抗,只能被迫同行。
“安伯母,安姑娘,请。”四少爷客气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安康被程致霖拖走了,罗氏和安意也只好跟着去。
百味楼离此处还有一段距离,五人上了程家停在巷口的马车。富人的马车比穷的牛车要舒服的多,车内宽敞,铺着软垫,垫上放着竹席,正中放着一盆冒着白烟的冰块,让人顿感凉爽。
四少爷坐在正中的位置上,程致霖和安康坐在他左侧,罗氏和安意坐在右侧。
安康看着紧箍着他胳膊的程致霖,哭笑不得地道:“哎,我说我都上车了,你是不是可以撒手了?”
程致霖憨笑两声,松开手,摸出一块帕子,胡乱地擦着额头和脸颊的汗,嘴里抱怨道:“这鬼天气太热了,我都快被烤成腊肉了。”
这句话,让车内四人都露出了笑意,好一块肥腻腻的腊肉啊!
“对了,安康,策论你写好了吗?”程致霖问道。
“已经写好,上午交给先生了。”安康笑道。
“啊,你已交了,我还没写呢。”程致霖苦着脸,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完了完了,这下可怎么办?”
“明天才交,你不用心急。”安康安慰他道。
“你知道怎么写,你当然不心急,我不知道怎么写,别说明天交了,就明年交,我也交不出来啊。”程致霖沮丧地道。
“策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