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木门久经风吹日晒,上面油漆剥落斑驳。
肖天浩上前敲了几下。
“吱”的一声响门打开,开门的是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妪。
“这是蓝春先生的家吗?”
从半开的木门之间,肖天浩看到一位背对门口的老伯坐在木凳上。
“是,你们这是?”
老妪一脸迷糊。她一下想不起肖天浩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我是蓝少爷的朋友,过来看您老人家。”
肖天浩一边说,一边指挥那两名伙计将面粉和大米搬到院子里。
“蓝天回来了吗?”
庭院里,老伯听到门口动静,他伸手摸索过去,抓住了靠在桌子上一根拐杖,然后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大爷,您坐好!蓝天他会回来的,你别急!”
老人双眼沉陷、空洞,应该是看不见眼前的情形。
肖天浩知道眼前这位盲眼老人是蓝春,便扶他坐下来。
老妪给肖天浩拿来一张椅子,并倒了一杯水。
“先生,你怎么带过来这么多粮食?”
看着俩个伙计送进来这么多的粮食,老妪很是高兴,但又有些忐忑不安。
“我是蓝少爷的好朋友,刚回山城没多久。多亏拉车的大哥热心,要不然我真找不到这里。”
肖天浩在老伯面前坐下,环顾了庭院的环境。
“你见过天儿?”
蓝春显得情绪有些激动,伸手过来抓住肖天浩的手。
“没有,不过他给我捎过信,说他现在很好,让您俩人放心!”
肖天浩本来打算以军统人员的身份与老人交谈,可一进门之后就打消了主意。
老人前面的草篚里放的是一些野菜。喝水的瓷碗周边也有些裂口。看来,戴老板过世之后,总务处的人没有按时给他们送来粮食,现在他们的生活很是窘迫。
如果以军统的身份,他们情绪上可能会有所抵触,而且,将来有军统人员上调查可能会招引他们的怀疑。
为了更近一步拉拢与这两个老人的感情,肖天浩决定冒充蓝天的好朋友。
“天儿给你捎过信?”
老人脸上的皱纹一下子舒展了不少,露出宽慰的神色。
“这些年,官府的人对你们照顾还可以吧?”
肖天浩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
“前几年,官府的人还派人定期送些粮食过来。可这三个月,一直都没有人上门。这不,我们两个老的一直在担心,是不是我们的天儿出了什么事?”
可能这个家很久没有客人登门了,老妪打开了话匣便絮絮叨叨个不停。
“唉!天儿平安就好,日子苦一点没关系。你来就好了!我还以为老婆子在糊弄我。”
老伯叹了一口气。
“对了!我差点给忘记了。天儿前几天寄来的那封信还没打开,要不让先生帮我们看一下?”
老妪没有文化,他老伴眼睛又看不见东西。
因此,收到信之后还得找到人帮她看信。
“好吧!”
肖天浩语气平淡,心里却欣喜不已。
如果蓝天信封上有来信地址,找到他这个人就有眉目了。
“老婆子,将其他五封信都拿出来吧!”
老人大声叫道,显然他对这些书信很是关心。
过了一会儿,老妪从屋里走出来,她手里拿着几封书信。
一共是六封家书,其中一封还没有撕开封口。
肖天浩接过这几封书信看了下,心里有些失望。
因为这些信封上都没有注明寄信地址,只是写着“内详”两个字而已。
肖天浩撕开封口,信封里只有一张信纸,信纸上只有一行字:“儿一切平安,勿念!”。
肖天浩又打开另外几封信,内容大同小异,除了向家人报平安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内容。
“先生,天儿有没有告诉你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老人听完书信内容之后,又问了一句。
“蓝天没有说,他只是托我上门看看你们。不过,现在世道安宁了一些,他会回来的。”
肖天浩安慰了老人一句之后,又将书信再看一遍。
在打开这几封信时,肖天浩注意到了信封上的邮戳。
他发现这六封信邮寄的时间分别从年,每年往家里寄来一封信。
最早的二封信是从山东省寄出,后面三封却是从安徽省寄出来的。
肖天浩借故说房子过于破旧,跟老妪屋里屋外走了一圈。
他注意观察了一下,屋里并没有挂着蓝天的相片。
拿出一些钱给这两个老人之后,肖天浩安慰两个老人几句话便匆匆离去。
虽然事先观察过院子周围的情况,但肖天浩也不能耽搁时间太久。
肖天浩走到茶楼旁边,坐上轿车向北岸方向驶去。
车窗外面凉风习习,肖天浩的头脑此时也清醒了不少。
虽然这一次的调查没有查出目标潜伏的明确地址,但肖天浩还是感觉有了一定的收获。
与蓝春两位老人交谈中,肖天浩知道蓝天从1941年上前线之后,一直没有回过家。
但这四年之中,军统方面总是定期给他们送来粮食。
而且,每一年他们都收到自己儿子的书信。
种种的迹象表明,蓝天是军统外派执行任务的特务。
而且,这个蓝天还活着。因为,如果蓝天为党国殉职了,军统就没有必要每年往家里寄书信。
“难道他现在潜伏在中原解放区?”
抗日战争后期,中国在全国建立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