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香阁中,哀鸿遍野,尸骨如山,腥风血雨,残垣断壁……这些自然不可能。
身为桓放仆从,即便六人中实力最强的刁绝,比之炁者顶峰的桓放也是远远不如。
比不得桓放,便同样比不得锋芒近同的烈非错。
自烈非错那声“非常值得”出口不过一柱香,这一柱香后,暖香阁大厅已是一副桌破椅烂,雕栏凌夷。
不过,倒落满地的六副哀嚎身躯,已是最为凄厉的画面,断手裂足,肝脑涂地这些景色,自是没有。
烈非错只是言出必行,实践了那句“非常值得”。
打断你们的腿……这出自刁绝自己之口的提议,烈非错替他做到了。
“啊啊,啊啊啊。”刁绝六人匍匐在地,哀嚎不止,他们的神情依旧凶毒,甚至更为残暴,但他们却已无法再起身。
六人十二条腿,尽数断裂,而且其中刁绝更非只断一处,乃是一条腿骨粉碎为千百块,几乎难以修复的断裂。
大厅众人难以置信的望着这一幕,视线在烈非错与匍匐六人之间切换,且不断变着味道,这其中甚至包括方承轩。
就算你是镇南王世子,就算九曲园后你之声名扫地,再也无所畏惧,但那六人毕竟是桓放的仆从,毕竟是镇西王府的人,你……
有必要做的这么绝吗?
无数人心头冒出这个问题,却无一人敢就此质问烈非错。
九曲园前流传的一幕幕是真的,今时今日的镇南王世子,真的炁门已开,真的身怀奇功绝艺榜绝学,真的能一击挫百,他……
真有挑战炁者顶峰的实力!
无视刁绝匍匐在地,仰头怒视的怨毒目光,烈非错不再理会他们,来到暖香阁二阁主柳叶娘面前。
“柳阁主,此前我与方、陈两位公子宴饮时,邀倚红偎翠两位姑娘作陪,席间交谈感觉与二位姑娘颇为投契,一番思量,欲为二位姑娘赎身,还望柳阁主成全。”
呼呼呼~~~呼呼呼~~~
流风过境,吹奏一袭暮色疏闷。
叮叮叮~~~叮叮叮~~~
风铃摇曳,点缀满堂红粉菲菲。
烈非错这番言语彷如投石镜湖,顿时激起潋滟波澜。
“烈……烈世子他说什么?”
“我没听错吧,他……他要为倚红偎翠赎身?”
“他可是镇南王世子,靖浪府姜飞炼呢?他家中会允许他如此做?”
四周顿时炸锅,议论纷纷。
最初的议论,众人依旧囿于烈非错镇南王世子,姜门飞炼的身份,认为两府之人绝不会同意他买两个青楼女子回去,但紧接着,众人想起九曲园前的最后一幕。
“你们忘了么,他如今可是五通祇降呢?”
“哟,我把这事给忘了。”
“这么说的话,倒也无可厚非。”
八方纷纷释然,五通祇降,淫神入命,如此之人留恋青楼女子,自然合情合理。
这般想来,那镇南、靖浪两府对此举该有的反对声音顿时被大多数人抛在脑海,仿佛只要祭出五通威名,两府就会非常体谅的让步。
暖香阁中议论纷纷,闲言碎语bō_bō传入倚红偎翠俩女耳中,两双莹莹美眸,满怀歉疚地投注在大厅中那道异发飘飘地少年身姿。
这些闲言碎语,这些诟病诋毁,他原本是不必受的。
……
“飞炼,有一点我不太明白?”
燕云楼中,定下了以纵横追榜下套桓放仆从的计划,五人整装待行,方承轩忽然面露疑色。
“哦,哪一点?”
“以你镇南王世子的身份,要从桓放手里抢两个人,其实不难,真有必要如此繁复设计么?”方承轩道出疑问。
烈非错淡淡扫了方承轩一眼,随即又带过倚红偎翠二女,眼瞳澄净,仿佛没有一丝隐秘,中间的瞳仁却又深邃地好似蕴藏千江万流,亘古常道。
“以镇南王世子、姜门飞炼的身份正面抢人自然容易,但抢到后呢?如何安置这两位姑娘?”
烈非错一问,顿时令方承轩、陈复哑口无言。
两女本是他们的相好,而他们两家的家教又不似镇南王府、靖浪府那般严谨不阿,若他们将两女打包分摊,一人一个带回去做妾室,谅尚书右丞与宗正也不会太过严词。
但他们要带回的不是两名女子,而是从桓放手中抢来的女人呢!
此等际遇的两女,方、陈二人实在不知该如何说服家人接受。
如此一块镶着镇西王府的铁板,唯有姜门飞炼能啃的动。
“你们也知道我现在在哪儿落脚吧,要让她们认同我的作为,接受二位姑娘,便只有将事情闹大,而她们又因我牵扯在内才行的通。”
……
这便是燕云楼中的另一番对话,关于烈非错为何执意要如此张扬行事的对话。
暖香阁这一出戏是为了让靖浪府松口,为了让府内那些真正掌权的女人,同意烈非错带两个青楼女子回去。
因为她们是受烈非错连累的苦命女子,而且烈非错连累她们惹上的,并非只有兵机侯府这等身正品良的德操之家,更有镇西王府桓放这等残毒凶蛮,视女子如猪狗玩物的淫邪恶徒。
只有这层自责的尴尬立场,方能令靖浪府的她们松口。
暖香阁中细声阵阵,众人碍于烈非错之实力、身份,不敢堂而皇之讨论,但那一丝丝窃音暗调,却早已形成另一番剖骨割肉的伤害。
倚红偎翠听之在耳,刺痛在心,只有她们明白眼前少年绝非众人指责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