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纳德的一席话,不但直接指明了他此行会面的目的。
同时他口中那简单而粗暴的逻辑,却也是苏牧都难以反驳的理所当然。
虽然苏牧也曾经怀疑过,那个杀死伯格的所谓黑暗吟游者,他的确应该和卡巴特要塞的恶夜相关。
不过很显然的是,苏牧对此也并没有实质性的头绪。
但此时此刻的唐纳德,无疑却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了这场会面。
也就是说,如果苏牧不能个给出一份答案,恐怕唐纳德那无处发泄的怒火,便也只能正面硬悍向……他本不愿得罪的、龙拓帝国皇女殿下。
“我只能提供一个猜测,并且这份猜测中所涉及到的隐秘,就算是你也绝对不能深究。否则的话,哪怕将事情将变得无可挽回,我也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苏牧突兀开口了,一句连苏潼都感到诧异的严肃申明。
虽然在这份申明之中,苏牧无比强调的是克制。
但透过这寥寥数语的简洁言辞,隐藏于申明之后的那个讯息,却无论是唐纳德还是苏潼,都顷刻间便敏锐的察觉: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唐纳德突然拔高了音量、沉声质问。
“只是一个猜测,并且你也得先保证履行申明中的条件!”
苏牧依然有条不紊的、缓声做出了回答。
并且如今的苏潼,她虽然并没有弄清苏牧究竟又有了怎样的打算。但和苏牧间越来越多的相处,却已经令她养成了与苏牧间极为默契的配合。
于是此时的苏潼她,也几乎立刻便微微的皱了皱眉,似乎依然在犹豫着、苏牧到底该不该说出那份隐秘。
以及更重要的……道出那份隐秘背后所隐藏的名字!
……
“我答应你的前提,无论你接下来要说的隐秘究竟是什么,只要这份隐秘和我儿子的身亡无关,我半个字都不会多问。”
“所以现在……请立刻告诉我你的猜测。”
抛开固执得可怕的护短,唐纳德的确算是一名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
顷刻之间,便接受了苏牧口中明明极为不利的条件。
不过对于唐纳德的果决,苏牧倒也并不敢小视。
毕竟唐纳德他之所以答应得如此利落的前提,便是苏牧一定得要给出一份,至少看起来得足够合理的猜测。
否则所有的条件,都是镜花水月的空谈。
“我想就算你你们恐怕也很疑惑,联邦明明拥有一名帝国皇子为质,为何突然又再度来临了一名帝国皇女作陪?”
苏牧单刀直入的,直接便从苏潼的来到而说起。
更是极为锐利的提出了,他自己曾同样有过迷惑的那个问题。
果然,唐纳德闻言同样神色微凛。
并且此时的苏牧,也丝毫没有留给唐纳德任何的思考空间,依然牢牢的掌控着这段对话的节奏、继续又道:
“正如我先前申明的那样,我虽然没法与你详说苏潼到来的理由。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的却是,她来到科学联邦的这段路途,远比你们所想象的更加艰辛。甚至也正是因此,我和她之间才在患难中相遇,也才诞生如今你所看能到的这般关系。”
苏牧在编织谎言这方面,无疑是大师级的水准。
虽然苏牧想要表达的,必然是一个用以搪塞唐纳德的借口,但为了证明这个借口的可信,苏牧却是不断叠加着真真假假的事实。
如今在帝国皇女苏潼的身边,的确没有一名拿得出手的护送者,这无疑已经让唐纳德对苏牧所言信了三分。
而如苏牧这样的少年,如今却一跃成为了万人之上的龙拓帝婿,除了那宛如话本般的患难与共,唐纳德其实也同样无法找到其他的理由来解释。
以上的每一句话,在唐纳德眼中都毫无漏洞。
所以由此而衍生出的结论,唐纳德也根本没有怀疑的理由:
“我们在前往联邦的路途中,不断受到帝国之内其他势力的干扰。就算我不能直接告诉你他们的目的,想必你自己也能大概猜测到那是为何。”
“但令他们感到遗憾的是,正是因为那场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兽潮,我们也才真正进入了科学联邦的疆域,并很快受到了悬空山骑兵的保护。”
苏牧说到这里,深深的看了看一步步被自己代入到故事之中的唐纳德。
然后才终于说出了,那个如此合理、又那般荒唐的名字:
“那个人叫秦梁,关于他的身份,关于他的一切,以你的地位而言根本不难查到,并不需要我徒做补充。”
“我们以为进入联邦疆域之后,便已经预示着他目的的失败。但毫无疑问的是,我把秦梁给想得太简单了。就算我们已经进入了科学联邦,他也依然没有选择放弃,仍旧也试图通过其他的方法……来创造他想要看到的结局!”
“所以,在我们刚刚和某个势力发生冲突,甚至都还并没有真正了解到这个势力究竟是谁之前。造成这份冲突最关键的那个节点,便已经如此突兀的死在了冲突的*里,再不给双方任何的缓和机会。”
苏牧口中的谎言,还在持续不停的推进。
但苏牧的右手,却是已经不自觉的被苏潼所握紧。
似乎那抹不远万里厮缠而来的阴影,早已在帝国皇女苏潼的心中,已经种下了极为深刻的创痕。
按照苏牧所言,那抹阴影其真正的目的,无疑正是要激化苏潼和唐纳德之间的冲突。
兀然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