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文,这次侯爷将大后方交给我们,我们便不能丢了人。你带五百弓箭手和一千弟兄,一会从侧方围杀,我带着人去攻城。”
田家炳伏坐在小船上,对着一边眉清目秀的张翰文说道。
“这不行,你是主将,怎么可以涉险,依我看还是由我去攻城,你带人从旁协助。”
翰文急忙说到,攻城掠地哪有主将亲自上阵的?自然该坐镇指挥,由他这个副手去带兵。
“别跟老子讨价还价,这个城必须我去攻,你别以为你就轻松,我告诉你,侯爷的军令是不许沙城逃走一人,你心细,老子比不了你,要不然这事还轮不到你。
别他娘的心慈手软,走漏了风声我们和侯爷都有风险,要是让我知道你放走那些妇孺老弱,老子宰了你。”
田家炳恶狠狠的说着,这个副手太有原则,打战从来不对老弱妇孺下手,这样早晚要吃大亏的。
“这,这我办不到,你知道的,战争从来都是我们当兵的,妇人和老幼是无辜的。”
张翰文一脸为难的说着,此刻他的内心充满了纠结。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随李绩大将军打突厥的时候,你知道有多少兄弟死在老人和小孩的手里吗?就是因为他们和你一样慈悲,还送他们吃的,然后呢?然后刀子就捅进他们的心脏和喉咙。我再问你一次,能不能做到?”
田家炳的眼睛登时就红了,多少兄弟就是这么死的不明不白。
“我……对不起……我办不到。”张翰文扭过头去不敢看田家炳,他读的是诗书礼仪,绝不会对老弱下手的。
“没用的东西,你带人攻城吧!若是打不下来,就算老子放过你,侯爷也会收拾你的。”田家炳恼怒的说着,这人近乎迂腐。
五千人现在发亮的雪地上,看着蔡聪他们远去,他们静静的行进着,在这样的雪夜里不怕遇到什么人,一路走的很快。
沙城的矮矮的城墙已经近在眼前了,五千个杀神今晚要给这座城留下永世不能磨灭的伤痕。
“一个时辰后,你们便袭击吧!记住守城的不留活口,城里的人敢逃的,也格杀勿论。你可以不杀,但是你不能阻止其他人动手。”
田家炳没好气的对张翰文说着,他都不明白侯爷怎么派了这么个迂腐的人来,这不是误事吗?
张翰文看着这座漏洞百出的城墙,深深吸了一口气:“放心,我就当没看见,只是杀了他们,你就不怕冤鬼索命吗?”
“这就不用担心了,老子只怕不能带弟兄们回去,至于冤鬼索命,我不在乎。”
说罢,田家炳便让人两翼侧出,迂回到后方断他们的后路。
张翰文趴在雪地上,眼睛像恶狼一样的盯着沙城,他不杀老弱,可这不代表他是好人,他杀人也是不眨眼的。
“时辰到了没有?”
“回大人还有一刻钟左右。”他的手下看了看沙漏,估摸着说道。
“传令,摸过去,所有拿武器的人都杀掉。将城里的百姓全赶到城中间去,尽量别伤害他们。”
张翰文冷冷的说着,自己抽出腰间的佩刀,紧紧的握在手中。
这座城的城防连大唐一些庄堡都比不上,说是城其实就是几面土墙混着贝壳碎石头拼凑出来的。若是有攻城的家伙是,张翰文有把握在一个时辰内将四堵墙都推平了。
沙城地处荒芜,穷的叮当响,本就没什么人觊觎,大冬天海上风浪肆虐,他们也不用担心海盗来袭,所以守城的值班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连城主都好多天不管事了,这会抱着两个新纳的娇妾在被窝里取暖呢!
城主都不管事,下面的人更是散漫嬉戏了。小头目回家吃酒吃肉,小喽喽跺着腿在城墙上的小木屋里骂娘,取暖。
张翰文他们想一只只猴子一样爬上城墙,一阵风吹过,他们都傻眼了,怎么半点抵抗都没有?
难道有埋伏?他们谨慎的想着,却听到木屋里一声声嘟囔的骂声,听不懂在骂什么,不过众人却很是惊喜,看样子不是有埋伏,而是对手太渣了。
“你们带人下去开城门,其他人随我来,宰了这群蛮夷。”张翰文嘴角勾着一抹冷笑,率先朝着一个木屋走去,木屋里就四个人,正伸手从炭火堆上取暖。
张翰文推门而入,举着刀子劈死离他最近的守城兵,鲜血飞溅,杀戮开始。
其他三个守城兵反应很快,其中一人将炭火踢向张翰文,抄起身边的长矛就朝着张翰文刺去。
另外一人则大声呼叫敌袭,捡起地上的铜锣用力的敲着。张翰文立刻就怒了,这几个蛮夷居然还敢反抗?
他扭头避过迎面而来的炭火,左手夹住长矛,右手奋力一掷,长刀插进钱铜锣那是的咽喉,鲜血一下子就从嘴里涌了出来。
这时候城里的人已经被惊动了,一个个穿着单衣提着武器的人,朝着这边跑来。
只不过他们马上就露出惊骇的神情,城墙上站满了装备精良的士兵,他们手里举着泛光的弩箭,正对着他们。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他们从哪里来的?天呐!他们怎么会有那么多弩箭?该死的,难道是海对面的唐军?”
有个小头领抓过身边的士兵激动万分的叫着,任凭谁被这么多弩箭对着都无法淡定,何况被打开的城门还有源源不断的战士涌进来。
“射!”
张翰文平静的说着,数不清的箭支像雨点一样的射向城里的高丽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