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戴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他们这种人最厉害的就是从蛛丝马迹中推理出事件的大概轮廓。
“长安侯如今身在辽东,却不知何时才归来,莫非他十年不回,这案子便拖个十年八年?”
戴胄立刻一改之前无奈的语气,咄咄逼人的追问着。
“本王也很好奇,戴大人会如何审理这案子,我府中死伤无数,为何迟迟不给将凶手缉拿归案?”
李元景大踏步走进来,气势汹汹的逼问着。
“见过王爷。”
众人起身抱拳说着,李世民年头的时候想将亲王的地位提高,让三公九卿见到王爷都得行礼,结果被百官狠狠的驳回了。
现在戴胄起身抱拳已经算是给足面子了,魏征和蔡姐儿可是坐着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来人给王爷搬张凳子来,孝嘉夫人,你还没回答本官的话呢!这事要如何解决?”
戴胄有些不快,本来已经可以逼问出蔡聪的动静了,可是被李元景这么一打断,蔡姐儿有了思量的时间,怕是不好套话了。
“哈哈……戴大人这话就有意思了,我蔡府的产业被恶霸霸占了,你不思查出凶手,反而对我家夫人咄咄逼人,这就怪异了。”
小六子一步一步朝着大堂走来,对着戴胄玩味的说着。
“是你,来人给本王将这行刺本王的逆贼拿下。”李元景一时间就炸了,他本以为小六子要跑路了,没想到居然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他面前。
“王爷可不要胡说,小人虽然是个门房,但是也知律法的威严,怎么敢做下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小六子淡定的说着,说行刺也要拿出证据才行。
“你……”
李元景无话可说,他身上连一点伤都没有,更没有人见到他们被绑走,如今他只能去找李世民哭诉,在大理寺想要状告楚瑶,戴胄这个迂腐的人根本不会理他。
“六子,本官未传唤你,谁允许你上堂的?”戴胄伐拍惊堂木,威严的喝问六子。
“哈哈,大人,小人蒙家主看重,担负着一家老小的安危,而今有人借着家主不在的空档,欺负上门,小人可不能辜负家主的托付,自然要登堂,若是大人觉得不该,大可打我板子。”
六子径直走到蔡姐儿跟前给她行礼,似乎算准了戴胄不会打他。
“既然来了,就自己找个位置坐下,看你像什么样子,吊儿郎当的给你祖上丢脸。”
戴胄话语中带着几分怒气,话语中似乎认识小六子的父亲,有几分长辈恼怒晚辈没出息的语气。
“不必了,作为一个下人,小的还是站着好了,家祖当年气吞万里豪情万丈,最后又如何,还不是落得满门罹难。”
小六子愤世嫉俗的说着,两只眼睛通红像嗜血的野兽一样,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
而楚瑶更是呼扇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六子,他的来历似乎揭开了一点点了。
“你祖上时运不济,而今主上贤明,正是你重振……”
“够了,戴胄,老子今天是来和你说有人强占我蔡府码头的事情,你若再叽歪我的家事,老子杀了你们所有人。”
家世背景似乎就是小六子那道呼吸都会痛的伤疤,戴胄不过说了半句话,他的匕首已经甩出去,插在公堂案几上。
戴胄吓了一大跳,深深看了他一眼,开始专心审理码头的案件,再也不敢提小六子的事情。
这种案件最不好审理,一直延续到半夜,蔡姐儿她们见小六子来了就把事情丢给他,自己坐轿子回去睡觉了。
李元景也是早早就走了,他全身都痛不会去看大夫,他觉得自己会死的。
只留下小六子气势上压着王府的下人,跟戴胄相互抗衡,这事在律法上蔡府占理,偏偏小六子在军营考核的时候把唐律背的滚瓜烂熟,戴胄有时候说不过他都得翻一翻唐律。
离开大理寺的时候戴胄等一众大理寺官员看小六子的眼神变得无比凶狠,他们可是吃这行饭的,对唐律的了解居然不如一个门房,实在可恶。
“既有天纵之姿,当潜心修德,莫要误入歧途,今日汝行事不似正道,已有几分乖张,邪戾,当多经史,以正已身。”
魏征一个晚上没有说话,出来的时候在衙门口对小六子劝诫着,小六子撇撇嘴他可不会听魏征的,什么正啊邪的,迂腐的要死。
清晨的时候,李元景就进宫哭诉,李世民在上朝他就找长孙哭,被人绑到城外毒打了那么旧,手下的人又被当众打死了那么多人,自己如今是什么脸都丢尽了,不找回场子那以后还怎么在长安混?
“莫要胡闹了,你手下的人被打死是活该,什么人都敢抢,你眼里还有王法?至于你说被长安侯府的下人抓起来打了几个时辰,你这是被人打的样子吗?本宫怎么听说昨个你最后是在青楼里出来的?”
长孙怒不可遏的说着,说假话的时候也不看看场景,更何况你白白嫩嫩的,连皮都没有蹭破,冤枉人之前能不能先给自己画个妆先?
“嫂嫂,臣弟真的没说谎啊!那个叫小六子的杂役让人打了臣弟足足个把时辰,如今臣弟全身各处关节就像要断了一样,痛的厉害。”
李元景委屈的说着,他确实全身还痛着,被打的全是骨头关节,看上去是没有外伤的,可是痛起来叫七尺男儿忍不住痛哭也是正常的事情。
“够了!莫要再胡闹,莫要说这蔡家商队的大股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