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的大火是在第二天早上才被完全扑灭的,里面弥漫着浓浓的白烟,当时,琅泊带人冲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只有满地烧焦的木桩物件和一具具惨不忍睹的焦尸。他在
废墟中疯似的寻,不停的喊着“王爷”!可最后,却只找到景容生前所穿的那件盔甲,并没有找到尸体。
可养心殿里大火,侧门被封,根本无处可逃,何况当时景容已经中了一剑,房梁又朝他的头顶砸了下去。
如此,根本不可能有还生的机会!
但若真是这样的话,尸体又去了哪?
这几天,大伙找了一遍又一遍,几乎将整个王宫和高定城都翻遍了,也挨个朝宫女太监们盘问,但都毫无线索。
甚至已经派人出城去找,还张贴了画像,但始终未能找到一丝痕迹。
有人说,尸骸或许已经烧成了灰烬!
但这不过是自欺欺人!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人骨是不可能被那场普通的大火烧成灰烬的!
所以,纪云舒等了三天。
痛心了三天。
可是到头来,摆在她面前的依旧是那副染血的盔甲。
尽管旁人一遍遍的告诉她,景容生还的机会……太小了。
可她固执的坚信着,人,一定还活着!
俗话说的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只是景容,你究竟去了哪儿?
……
南国候加大人手,从城内搜查到城外。
但因是国丧期间,不得大肆声张,再者,景容是大临王爷,此事更是不得宣扬出去。
在国丧期间,胡邑朝中事物都已渐渐稳定下来。
步入正轨!
白音身为储君,再过些天,便要龙袍加身。
这些天,他除了担心景容的下落以外,也在担心着自己的将来。
王位已定!
他无法选择现在这个时候退出。
只是心里的纠结和犹豫从未减少过一分。
他身处侯府后院,站在亭子里,面前是结了冰的湖水。
雪花依旧。
漫天飞舞。
他渐渐出了神……
直到身后有人靠近!
连雀默默走到他身旁,望着眼前结冰的湖面,一言不。
许久——
白音偏头问他:“云舒她怎么样了?”
连雀叹了声气道:“还在等!”
相继的,白音也叹了一声气,他坚定的说:“既然尸体没有找到,人就一定还活着。我相信,景容会没事的。”
“可是琅侍卫亲眼所见,容王胸口中剑,房梁也砸了下来,就算人不知所踪,但要活下去……”太难了!最后三个字,连雀含在了喉咙里。
不忍心!
当年,他一再告诉自己阿瑾一定还活着,可所有人都告诉他,阿瑾已经死了。
所以,他非常清楚那种怀揣着希望却被人扼杀的感觉。
白音问:“你信不信命?”
“为什么这么问?”
“景容和云舒经历了太多太多,她们就像的命早就绑在一起了,谁也离不开谁,他们就是双生命!”
“你的意思?”
白音看着他,认真的说:“只要有一丝希望,景容都会为了云舒拼尽全力的活着,
因为他知道,如果他死了,云舒也活不成了!”
连雀对景容和纪云舒之间的感情并不深刻,但从白音口中听来,那段感情必定是刻骨铭心、矢志不渝的!
他陷入了沉默。
白音:“人活着,不就是带着一份信念吗?就像当年我从那片林子里醒来后,心里唯一的信念,就是要知道我自己是谁!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二十几年。”
苦笑!
听到这番话,连雀皱着眉心,语气略带伤感的轻声说了一句:“我又何尝不是呢?”
白音浑身一怔,看了他一眼。
这些年来,支撑着白音活下去的信念是找出自己的身世之谜。
而连雀的信念,就是等待……和寻找他的阿瑾!
这一等,同样等了二十几年。
连雀看着结冰的湖面,忽然想起了以前生的事情。
他不禁的笑了笑,说:“阿瑾,你还记不记得……你五岁那年硬是要拉着我去湖底给你捞鱼?”
捞鱼?
不记得了!
白摇摇头。“我记得,那时也是现在这样的天气,也是正月里!湖面上结着厚厚的冰,你硬是拉着我到这,跟我说你看到湖底有一条金色的鲤鱼,高兴的不得了,吵着要我帮你把那条鲤鱼给捞上来,没办法,谁让我从来都拒绝不了你呢!结果费了好的功夫才终于凿开了一块冰,我光着膀子下水了好几趟,才终于帮你抓到了那条鱼,当时,你倒是开心了,还说要把鱼装回宫里,养到你屋子里去。我却大病一场,一个月都下不了地,侯爷知道这件事后,就禁止你再来府上,可你还是偷偷的跑来看我,给我带了宫里好多
吃的喝的,那一个月下来,我都快被你养成一个大胖子了。”
想起那时的事情,连雀的脸上总是带着笑。
白音一边听着,一边想象着当时的那个画面。
也不禁笑了。
“我有这么皮吗?”
“何止是皮?若是给你安一对翅膀,你可能都已经飞上天了。”
“……”白音。
那是不是给把铲子,就能钻到地底去?
连雀又说起了很多以前生的事情。
有趣的,开心的,难过的……
恨不得将以前的事情每一间每一桩都仔仔细细的讲给白音听。
希望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