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很多很多……
她多希望自己没有猜错,她多希望面具下的那张脸就是自己期盼了已久的一张熟悉的脸,可是她也好怕,好怕自己所有的希望都会在揭开面具的那一刻全部消失!
景容,一定是你对吧!
一定是!
她眼眸垂了垂,深深的呼了口气,指尖紧握着沾了冷水的面具,一点一点的往上抬起来,空气仿佛也在这一刻骤然凝聚,一切都变得小心翼翼,在面具揭开一半的时候,纪云舒鼓足勇气抬眸看去,离川掩在面具下的脸一点一点的露了出来。
那是一张她无比熟悉的脸,肌肤甚好,轮廓更是菱角分明, 俊郎丰绰,五官立体,即便此时昏迷不醒,略显疲惫,可眉宇之间仍旧透着他天生便有的一股冷傲气质,宛若天人!
从来,他容貌上的一厘一寸都深深的烙印在她的心头上,日日夜夜从未忘记。
“景容。”她忍不住哭出了声,手中那面冰冷的面具当即被她甩到了地上,她伸手抚摸着他的脸,眼泪不受控制一直往下掉。
是的,离川就是景容!
即便他身上的伤疤没了,可他的容貌依旧,他喜欢拿一支木棒挑火的习惯也依旧。
此时此刻,她不知道期盼了多久,终于等到了重聚的这一天,过去一切的寻找和等待也都在此时化成了值得。
她摸着景容的脸,说,“究竟这些年你发生了什么?为何连我也不认得了,不过没关系,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不管以前发生任何事情,统统都结束了,不管你认不认得我,我都相信终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景容,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回家。”
景容,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回家!
这一晚,她一直未眠。
天还没亮,外头就传来了炮竹声,一声一声连绵不断,在山庄里响彻许久,今天是李大人的生辰,自然热热闹闹。
但纪云舒完全没有在意,她一直守在床边,等景容醒来,她就带他离开这,回到大临去!
这时——
门外有人来敲门,“纪姑娘,你醒了吗。”
是山庄里负责伺候的丫头。
她坐在床边,双手紧紧握着景容的手,目光也一直痴痴看着他,对于外面的敲门声丝毫不在乎,也完全没有理会,就跟听不见似的。
丫头又敲了几下门,担心里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便一边喊道,“纪姑娘?纪姑娘?”
一直喊了好几遍。
那些已经出了房门的姑娘们听到后,纷纷议论起来,特别是邱淑,一双眼睛就跟生了针眼似的往上一挑,昨天那条虫子的事情和洛阳的事情一直让她痛快不了,心底滚着怒火无处发泄,便哼声走了过去,一把将门外的丫头掰开。
训斥道,“没用的东西,叫个人也这么麻烦吗?”
“邱姑娘,奴婢……”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邱淑给堵了回去,“滚到一边去,我来!”
“是!”
邱淑本是贵家之女,举手投足应该落落大方才是,可是接连几件事发生,让她根本无法保持贵家之女的风范,一心只想着
报复纪云舒,以泄自己心头之恨!
她当即便抬着头狠狠的朝门上噼里啪啦的拍了几下,故作腔调的说,“里面的人不会是聋子吧?还是已经死了?今天可是李大人的生辰,别仗着自己是温将军的贵客就可以在这里我行我素,我们可都起来准备过去了,你倒好,还躲在屋子里不肯出来!”
这话尖酸刻薄的很!
让人听了便想揍她。
而说说完这番话,里面仍旧没有任何回应。
不远处的朱瑶也出了屋,正好撞上这一幕,她拧着帕子的手狠狠紧了几分,正打算过去,但是被彩儿拉住。
彩儿在她耳边轻声劝说,“小姐,还是别去了,免得等会……”
“你说什么呢?人家纪姑娘可是帮过我好几次,眼下我怎么能不去?”
“可是……”
“没有可是!”
朱瑶想也不再想,便迈步朝那边走去,在邱淑抬手又要拍门时,她及时制止道,“邱姑娘,还是别拍了。”
哎哟,一只小白兔也学会做有爪子的猫了?
围观的众人全部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邱淑脸色当即一凛,上下看了朱瑶一眼,眉心一紧,问,“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在她的印象里,朱瑶就是不会叫的兔子,只能任人宰割,而且从来不会还手的那种,现在倒像是变了一个样,说话的口气中还带着几分底气。
这一时间的,邱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呢!
朱瑶其实心底是害怕的,但是一想到纪云舒之前帮过自己,如果自己这个时候不站出来的话,就显得太无情了,那么自己与这些人又有什么区别呢?所以,一向胆小怕事的她也在这个时候不得不鼓足了勇气。
她抿了抿唇,说:“邱姑娘,纪姑娘许是身子不舒服,所以才会晚起,你这样敲门,实在不好。”
“不好?如何不好?你倒是跟我说说啊!”
“……”
邱淑朝着朱瑶走近两步,嘴角含着十分阴险的笑,说:“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别得了那个心思去关心别人,再说了,我也是在担心里面那位姑娘,你说,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死在里面的话,岂不是没人管?”
朱瑶本就不擅长与人反驳,而且不得不说,其实朱瑶这话说的也是在理的。
要是纪云舒在里面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可如何